夫君白月光要入门,我摆烂他咋慌了

成亲三年,姜堰城从纨绔子弟进化成了京城顶级模范丈夫,对我无微不至。

人人都羡慕我捡到了宝,只有我知道,他书房里藏着一幅与我七分像的白月光画像。

每年中秋,他都会与画中人独处一宿。直到那天,画像上的本尊活生生出现,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称非他不嫁。

姜堰城温柔地看向我,语气宠溺:「娘子,你觉得为夫该纳她为妾吗?」我压下心底涩意,面无表情:「随你。」那女子喜极而泣,他却瞬间慌了神。


**第一章:纨绔从良?不,是剧本需要**

我,沈安安,京城著名冤大头……哦不,是镇北侯府嫡女,嫁给了京城第一纨绔,姜堰城。

这门亲事,是我爹用半副身家和老脸,硬从皇上那儿求来的。原因无他,我爹看中了姜堰城他爹——靖安王的兵权,而靖安王,大概是看中了我爹的钱袋子,以及我「贤良淑德、宜室宜家」的名声,能镇住他那个据说能把屋顶掀了的儿子。

成婚那天,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上了花轿。洞房花烛夜,盖头掀开,我对上一双醉意朦胧,却依旧漂亮得不像话的桃花眼。

他穿着大红喜服,身子微晃,用玉扇挑起我的下巴,语气是标准的纨绔式轻佻:「啧,娘子长得……倒也勉强能入眼。」

我内心 OS:谢谢您嘞,您这被酒色掏空的样子,在我这儿也才刚刚及格线徘徊。

按照常规,我是不是该羞愤欲死或者瑟瑟发抖?

不,我选择反其道而行。我抬眸,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练习过无数次的、温婉贤良的笑容,声音能掐出水:「夫君过誉了。夜已深,夫君劳累一日,不如早些安歇?」

姜堰城显然被我这不按套路出牌整懵了,举着的扇子都忘了放下。

然后,更让他懵的操作来了。我站起身,非常自然地走到桌边,倒了两杯合卺酒,递给他一杯:「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他愣愣地接过。

我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完了还亮了亮杯底,眼神示意:该你了。

姜堰城:「……」他大概没见过喝酒比他还豪迈的「大家闺秀」。

他机械地喝完酒,我接过他的空杯放好,然后走到床边,开始……铺床。不是娇羞地等待,而是像在家一样,把鸳鸯喜被铺得整整齐齐,还把两个枕头并排放好,拍了拍,对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夫君,可以睡了。」

姜堰城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已经自动自发躺到里侧,并给他留出足够位置,甚至还贴心地把被子角都掖好的我,那张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我是谁?我在哪?这剧本不对啊!」的茫然表情。

最终,他大概是酒劲上头,也可能是被我这一套组合拳打晕了,和衣在我旁边躺下,一夜僵直,动都不敢动。

而我,在确认他呼吸平稳后,安心地……睡着了。

开玩笑,折腾一天累死了,谁有工夫跟一个醉鬼演内心戏。

从此,我和姜堰城开始了「相敬如宾」的婚后生活。

说是相敬如宾,主要是因为我懒得管他。他爱几点回府几点回,爱去哪喝花酒去哪喝,只要不把麻烦带到我面前,不影响我吃饭睡觉看话本,一切都好说。

我甚至在他某次宿醉归来,吐得一塌糊涂时,非常「贤惠」地指挥小厮把他收拾干净,还给他灌了一碗特制的、苦得他脸都皱成包子的醒酒汤。

他醒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不生气?」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最新的话本子,头也不抬:「生气伤身。夫君身体要紧。」

姜堰城再次沉默。

不知道从哪天起,京城的风向突然变了。

那个曾经斗鸡走狗、流连花丛的姜小王爷,居然开始按时回府了!

不仅按时回府,他还开始关心我的饮食起居。

「娘子,今日厨房炖了燕窝,你尝尝。」

「娘子,天凉了,多加件衣裳。」

「娘子,城西新开了家首饰铺子,我带你去逛逛?」

他对我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出门会给我带我爱吃的点心,参加宴会会记得给我捎上新奇的玩意儿,甚至在我随口提了句院子里的菊花不错后,第二天他就弄来了十几盆名贵品种,把我的小院堆成了花海。

京城众少女的心碎了一地,然后迅速重组,变成了对姜堰城的狂热和对我的羡慕嫉妒恨。他居然成了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恨嫁人物标杆!

「听说了吗?姜小王爷为了他夫人,把醉仙楼的厨子都请回府了!」

「何止!昨天我还看见他亲自给夫人挑布料呢!」

「天啊,沈安安上辈子是救了全天下吗?」

听着丫鬟带回府的这些流言,我面不改色地啃着姜堰城带回来的酱猪蹄。

只有我知道,这完美的丈夫形象背后,藏着一个秘密。

就在我们卧房隔壁的书房,那个他明令禁止除了他任何人进入的书房,挂着一幅画。

我无意中闯进去过一次。那天风大,吹开了书房虚掩的窗户,吹动了书桌上未压好的宣纸,我进去关窗,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幅画。

画上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我……至少有七分相似。

不同的是,她眉宇间带着一股我学不来的天真娇憨,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清泉。而我,沈安安,眼神里大概只有「今天吃什么」和「这话本子结局怎么这么烂」的世俗欲望。

画轴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中秋月圆,念卿如故。」

我默默退出书房,关好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来如此。

所有的无微不至,所有的温柔体贴,不过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像他白月光的脸。

他是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情有点复杂。倒不是伤心,主要是觉得……这剧情真他娘的老套。

每年中秋,阖家团圆的日子,姜堰城都会一个人在书房待上一整晚。府里下人都说,小王爷是在思念远方的亲人(靖安王驻守边关)。

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对着那幅画,思念画中人。

我对此表示充分理解,甚至在中秋夜宴上,还会非常「体贴」地给他备好酒菜,让他带去书房「独自静静」。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欲言又止,带着感激和……更深的愧疚?

我:不用愧疚,真的,只要你记得把王府中馈继续放心交给我打理,让我有钱买更多酱猪蹄和话本子,你爱思念谁思念谁。

这样的日子,平静(且富裕)地过了两年。直到——

那个画中的女子,真的出现了。

她叫苏晚晚,是江南来的表亲,据说是来京城投奔姨母的。

当她站在靖安王府的花厅里,怯生生地抬起那张与我酷似,却更显稚嫩清纯的脸,用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望着姜堰城,说出「堰城哥哥,晴晴此次上京,此生非你不嫁」时,整个花厅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下人的目光,都隐晦地在我和苏晴晴之间来回扫视。

我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哦豁,正主来了。

姜堰城看看苏晚晚,又看看我,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他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向我,语气认真地问道:

「娘子,你觉得我应该纳她为妾吗?」

「噗——」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幸好我忍住了。

我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维持着侯府嫡女最后的体面,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温婉,淡淡回应:

「随你。」

两个字,轻飘飘的。

苏晚晚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看着姜堰城的眼神充满了得偿所愿的幸福感。

然而,下一秒——

「哐当!」

姜堰城手里的玉扇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截。

他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

「安安!你……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眨了眨眼,有点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问我的意见吗?我说随你,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章:白月光登场?不,是戏精上线*

姜堰城的手指猛地箍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安安,你再说一遍?」

刺痛感瞬间窜上我的手臂,我吃痛地蹙起眉头,用力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攥紧,指尖都泛了白。

「夫君,」我强忍着腕间的疼痛,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你弄疼我了。」

他像是被火焰烫到般猛地松开手,眼底的慌乱几乎溢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安安,你方才说……随我?」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苏晚晚立刻抓住机会,她眼眶一红,喜极而泣地凑上前,娇滴滴地开口:「堰城哥哥,夫人她……她答应了!晚晚就知道,夫人这般贤良大度,定会成全我们的!」

她说着,就要伸出纤纤玉手去拉姜堰城的衣袖,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得意。

我轻轻揉着已经泛红的手腕,看着眼前这对「苦命鸳鸯」,只觉得这场面荒谬得可笑,活脱脱像我昨夜刚看完的话本子里的老套桥段。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将「贤良大度」的正室人设贯彻到底。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糕点甜了几分:

「苏姑娘言重了。夫君既然亲自过问你的去处,心中自然是有所考量。我既为姜家妇,自当以夫君意愿为重。纳妾之事,夫君自己做主便是。」

说完,我还非常「贴心」地朝姜堰城的方向侧了侧身,补充道:「若需准备什么,尽管吩咐管家,一应物什都按最好的来,定不会委屈了苏姑娘。」

「沈安安!」姜堰城几乎是低吼出声,脸色由白转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瞪得像铜铃,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猛地转向一旁笑容僵在脸上的苏晚晚,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硬刺骨:「谁准你叫她夫人?谁又准你碰我?出去!」

苏晚晚被他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颤,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堰城哥哥,你……你方才不是还关切地问晚晚过得好不好……」

「方才我是问我家娘子意见!」姜堰城粗暴地打断她,眼神却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我身上,仿佛负气的野兽,「现在我家娘子说了,『随我』!那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花厅落针可闻。

苏晚晚:「???」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这剧本……拿错了吧?

满厅垂手侍立的下人更是把脑袋埋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苏晚晚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屈辱,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她捂住脸,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堰城哥哥你太过分了!」,便转身哭着跑出了花厅。

姜堰城连眼角余光都没扫她一下,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复杂得我能当场写出一篇八百字的情感分析论文——有喷薄的愤怒,有隐晦的委屈,有强烈的不解,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蚂蚁在背上爬。试探着开口,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僵局:「夫君……你若后悔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苏姑娘她看起来伤心极了……」

「闭嘴!」他恶声恶气地打断我,一步跨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沈安安,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酱猪蹄吗?!」

我:「……」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喂!昨晚的酱猪蹄明明大半都进了你的肚子!

「我……」我刚想开口反驳,他却突然俯身,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猛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惊呼出声,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姜堰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厅里的下人们个个化身鹌鹑,脑袋垂得更低,肩膀耸动得越发厉害,显然是在拼命憋笑。

「回房!」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抱着我就大步流星地往内院走。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袍角带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无处发泄的怒火。

我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裙摆晃荡:「放我下来!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体统?」他嗤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将我牢牢禁锢在他滚烫的胸膛前,「我跟自己娘子讲什么体统!再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随我』吗?我现在就想抱着你回房!」

我被他这强盗逻辑噎得一时语塞:「……」这话竟让我无法反驳。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将我抱回卧房,动作算不上温柔地将我放在窗边的软榻上。锦垫柔软,我却被他这番操作搞得心绪不宁。

他随即像座铁塔一样杵在我面前,双臂环胸,微眯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自上而下地审视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件超出理解的物品。

「沈安安,」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胸腔里翻腾的情绪,「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关于刚才的事,关于……苏晚晚?」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襟和袖口,抬眸,迎上他复杂的目光,非常真诚地发问:「说什么?恭喜夫君终于觅得年少时的良妾?还是……需要我提前腾出正房的位置?」

姜堰城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一道道缝隙,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指着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你……好,很好!沈安安,你真是好样的!」

他猛地转过身,泄愤般一拳砸在旁边的梨花木立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膀微微起伏,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沙哑和疲惫:

「所以,这两年……你对我,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做的那些……为你摘的星,为你捞的月,在你眼里,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笑话?」

我看着他略显孤寂僵硬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手腕被弄疼而升起的不快和怨怼,渐渐被一种莫名的、酸涩的情绪取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不就是一场他心知肚明的替身交易吗?他出钱出力护我家族周全,我扮演好他「深情不渝」的亡妻替身,各取所需。

他现在这般作态,是在演深情丈夫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入戏太深,自己都信了?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还没来得及理清这纷乱的思绪,他就猛地转过身,眼底一片骇人的赤红,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行!沈安安,你够狠!纳妾?你想都别想!只要我姜堰城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把我推给别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

说完,他像一阵裹挟着雷霆怒火的风,猛地冲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巨响甩上了房门,留下我一个人在柔软的锦榻上彻底凌乱。

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望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房门。

这剧情发展……怎么跟我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了?

他不是应该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迎接他的白月光苏晚晚进门吗?怎么好像……被我一番「贤惠」言论刺激得,疯得更厉害了?而且,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付费节点开始)**

我独自在榻上坐了许久,直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才慢慢回过神来。

手腕上那一圈红痕已经变得有些青紫,昭示着方才他失控的力道。

「摘星捞月……」我低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陌生的涟漪。

那些事,我并非全无感觉。

记得刚成婚不久,我随口提了句想要看看前朝书法大家的孤本真迹,不过半月,那本价值连城的字帖便出现在我的书案上。

我畏寒,他便寻来天山暖玉,亲手打磨成玉佩挂在我腰间。

我贪嘴,他便瞒着所有人,半夜翻墙去城南那家我最爱的糕点铺子,买回刚出炉的桂花糕,用体温焐着,一路跑回来时,糕点还带着温热……

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为了维持「深情」人设的必要投入,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可若只是做戏,何必做到这种地步?更何况,苏晚晚今日出现,他这反应也太过诡异。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我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据说与「白月光」苏晚晚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一直以来,我都将这张脸视为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在这场交易中的最大价值。

可如果……如果姜堰城看的,从来不只是这张脸呢?

一个大胆的、几乎不可能的念头悄然浮上心头。

难道……他书房里那幅被珍藏的、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画像,画的根本不是苏晚晚?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必须去亲眼看看。

我必须知道,这场婚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替身造反?不,是甲方改需求了*

姜堰城摔门而去的巨响仿佛还在梁间缠绕震动,我盯着那扇雕花木门,感觉自己的脑回路也跟着那震颤的频率一起嗡嗡作响。

这人……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还是临时改了戏路?

按照常规替身文学的发展逻辑,此刻难道不该是他与失而复得的白月光执手相看泪眼,互诉衷肠,顺便埋怨我这个「绊脚石」不够识趣,挡了他们的鹊桥相会吗?

怎么他倒像是那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深闺怨妇,演起了苦情独角戏?这情绪投入的方向是不是有点歪?

「夫人……」我的贴身丫鬟春桃像只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探头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未褪尽的震惊,「王爷他……他怒气冲冲地冲出院子,还把、还把院门口那盆您最喜欢的墨菊给一脚踹翻了!花盆都碎了好几瓣!」

我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看吧,果然开始无差别攻击周边设施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拆房子?

「随他。」我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利落地站起身,「春桃,去,把库房册子拿来。再让管家跑一趟,把京城里地段好、环境清净、最好是带个小花园的宅院信息整理一份,尽快给我。」

春桃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劈了叉:「夫人!您、您这是要……?」

我冲她扯出一个高深莫测、堪比幕后黑手的微笑:「未雨绸缪。万一哪天你们王爷脑子一热,非要我『腾地方』,我们总得有个舒舒服服的落脚处,总不能真流落街头,靠卖唱为生吧?」

春桃:「……」她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言行诡异的天外来客。

我当然不是天外来客,我只是个力求保持清醒和体面的乙方。

当甲方(姜堰城)的行为开始严重偏离合同(替身剧本)规定,并且伴随情绪失控、沟通障碍等危险信号时,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乙方就该立刻启动应急预案,积极规划「项目终止」后的生存与发展方案了。

感情可以没有,但退路必须要有。

接下来的几天,靖安王府仿佛被一层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空气粘稠得能拧出冰碴子。

姜堰城彻底开启了「我气炸了,但我不明说,我就用眼神和精神力折磨你」的模式。

比如午膳时,他硬邦邦地坐在我对面,手里的象牙筷子恶狠狠地戳着碗中晶莹的米饭,仿佛那米饭是我的替身,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那眼神更是像淬了冰的小飞刀,嗖嗖地往我身上扎。

而我,则在他如此「灼热」的注视下,淡定自若地啃完了两根红烧肋排,并且精准无误地夹走了白瓷盘里最后一块裹着浓郁酱汁的糖醋里脊,吃得津津有味。

他终于憋不住了,在某次我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碗金黄浓郁的鸡汤后,咬着后槽牙,阴阳怪气地开了金口:「夫人近日……胃口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我拿起雪白的丝帕擦了擦嘴角,回以一个标准得能上礼仪教科书的温婉假笑:「托夫君的福,王府厨子的手艺愈发精湛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显被噎住,半晌,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来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半点没影响到夫人。」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真诚得能去竞选感动人物:「夫君是希望我受到影响吗?具体是希望我茶饭不思、消瘦憔悴,还是希望我以泪洗面、终日不出房门?您给个明确指示,作为妻子,我定当尽力配合演出,保证情绪到位。」

「砰!」姜堰城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实木椅腿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划出刺耳尖锐的噪音。

他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我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只能狠狠一甩袖袍,带着一身几乎要实质化的黑气,再次怒气冲冲地离席而去。

春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都快哭出来了:「夫人!您就不能……就不能说两句软和话哄哄王爷吗?奴婢瞧着,王爷他明明是在乎您、心里有您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块新做的桂花糕,语重心长地传授人生经验:「傻丫头,你还是太年轻。

记住,甲方的心思就像海底针,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我们做乙方的,核心是领悟需求、完成任务、保障自身权益。

在他没有明确提出『需要被哄』这项新增服务并愿意支付额外报酬(比如和离时多分我点财产)之前,我们恪守本职,保持专业就好。」

我的「本职工作」,除了当好表面风光的靖安王妃,打理中馈,维持王府正常运转,以及继续享受我的美食人生之外,还多了一项——暗中观察那位梨花带雨跑掉的苏晚晚女士的后续动向。

这位苏姑娘,显然不是个安心吃素的。据我放出去的「小耳朵」们回报,她这几日可没闲着,活动轨迹相当密集。

不是去老夫人(姜堰城他娘)的院子里晨昏定省、端茶递水、捏肩捶腿,就是在王府下人经过的路径上「偶然」出现,嘘寒问暖,赠送些不值钱但心意重的小玩意儿,全方位打造自己善良、柔弱、善解人意却命运多舛的完美形象。

言语之间,还时不时流露出「王妃姐姐似乎对我有所误会,不愿容我」的委屈和无奈。

我一边听着线报,一边悠闲地嗑着香喷喷的南瓜子,客观点评道:「嗯,业务能力扎实,公关意识强,行动力也不错,是个有职业规划和上进心的竞争对手。」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坐在水榭凉亭里,对着账本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核算这个月的收支。

苏晚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雅衣裙,如同风中弱柳般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她今日特意化了淡妆,眼圈微红,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王妃姐姐……」她走到近前,柔柔弱弱地福了一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那日是晚晚不懂事,唐突了姐姐,惹得姐姐与堰城哥哥心生不快,晚晚回去后思前想后,心中实在难安,特来向姐姐请罪。」

我放下手中的紫檀木算盘,抬了抬手,语气平淡无波:「苏姑娘不必多礼,请坐。春桃,给苏姑娘看茶。」

她依言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双纤纤玉手捧着青瓷茶杯,指尖微微泛白,一副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晚晚知道本不该再来打扰您清净,只是……只是心中对堰城哥哥的那份情意,如同藤蔓缠绕,实在难以割舍。姐姐与堰城哥哥成婚两载,若真是鹣鲽情深、琴瑟和鸣,晚晚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定会远远祝福。可如今……堰城哥哥他分明心中郁结、苦闷难舒,姐姐您又是何苦……何苦非要强留一个心不在您身上的人在身边呢?这样彼此折磨,三人皆苦啊……」

哦,搞了半天,是来扮演知心妹妹,对我进行「为你好」式劝退的。

我端起自己面前的雨过天青釉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几片碧螺春嫩叶,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苏姑娘,我想,有几点你需要弄清楚。」

她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以为我终于要撑不住,开始服软或者诉苦了。

我迎着她那期待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所以,我不是你姐姐。按规矩礼制,你该尊称我一声『王妃』。第二,」我顿了顿,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微僵,「并非是本王妃想要『强留』,事实是,你的那位『堰城哥哥』,他自己态度坚决、明确无误地拒绝了纳你为妾的提议,也不同意与我和离。第三,」

我故意倾身向前,拉近了些距离,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地看着她瞬间有些失措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口口声声说他心中无我,那你又如何断定,他心中就一定有你呢?他若真对你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为何那日宁可踹翻我院里的名贵花卉,气得砸坏自己的手,也死活不肯点头允你进门?这,似乎不是一个深爱之人的正常反应吧?」

苏晚晚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又迅速涨红,捏着丝帕的手指用力到骨节突出,微微颤抖。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好奇心更盛,再次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探讨学术问题般的真诚问道:「苏姑娘,我其实一直有个小小的疑惑,想向你请教。你如此坚定地说非他不嫁,情深似海,那你们当年……究竟是发展到了哪一步,才让你如此刻骨铭心?是互赠了信物私定了终身?还是有过什么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共同经历?不如你说来听听,也让我这个后来者学习借鉴一下,好歹让我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个环节?」

苏晚晚彻底懵了,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惊愕、羞恼、慌乱交织在一起。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脑回路如此清奇、不按常理出牌的原配。

她张了张涂着淡色口脂的嘴唇,眼神闪烁游离,支吾了半天,最终什么实质内容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猛地站起身,带着被羞辱般的表情,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丢下一句「王妃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羞辱晚晚一片真心!」,便再次以袖掩面,脚步凌乱地匆匆离去。

我看着她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这避而不谈、反应过激的态度……嗯,有点意思。看来这位「白月光」当年的故事,其含金量和真实性,很值得深入商榷和考证啊。

是夜,月朗星稀。我抱着一坛窖藏了二十年、据说能「一杯解千愁」的烈酒「烧刀子」,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姜堰城书房那扇紧闭的梨花木门。

有些甲方的核心需求和真实想法,光靠猜和等是没用的,得主动出击,创造面对面沟通的机会,才有可能撬开那条缝,摸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毕竟,替身也是有知情权的,对吧?

**(付费节点开始)**

门内沉寂了片刻,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或者故意不开门,准备再敲时,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着烦躁的低吼:「滚!谁也不见!」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无害:「夫君,是我,沈安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带了一坛好酒,想来与你……共饮一杯,聊聊风月?」

里面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脚步声靠近,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猛地拉开。

姜堰城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他仅着中衣,外袍随意地搭在肩上,墨发微乱,眼底带着血丝,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显然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独自喝了不少。

他眯着醉眼,上下打量着我,以及我怀里那坛看起来就很烈的酒,语气充满了嘲讽:「沈安安?你?来找我喝酒?聊风月?呵……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你终于吃错了药?」

他侧身让开一条缝,语气恶劣:「行啊,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抱着酒坛,镇定自若地走进他那间堆满了书籍、卷轴,却莫名显得有些清冷的书房。心中暗道:卖的当然是能让你酒后吐真言的「猛药」!

我将酒坛「咚」地一声放在他的书案上,震得旁边的笔架晃了晃。

转身,直视着他布满阴霾的双眼,开门见山:「夫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必须给我句准话——你对苏晚晚,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这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我这替身当得心里没底,很影响后续工作状态的。」

姜堰城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开始剧烈起伏,那双醉意朦胧的桃花眼里,翻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澎湃的怒意,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楚。

*第四章:酒后真言?不,是项目复盘会议*

「咚、咚、咚。」

我抱着酒坛子,敲响了书房那扇紧闭的檀木门。

里面瞬间传来姜堰城警惕的声音:「谁?」

「你娘子。」我顿了顿,补充道,「来送温暖的。」

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姜堰城堵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脸上带着未散尽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又想干什么?」他语气硬邦邦的,视线落在我怀里的酒坛上,眉头拧成了结。

我踮起脚尖,从他手臂下方灵巧地钻了进去,将酒坛「哐」一声放在书桌上,震得那方上好的端砚都跳了跳。

「来找你喝酒啊!」我回身,拍了拍酒坛,扬起一个自认足够「温暖」的笑容,「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我看夫君近日愁得都快把王府的米缸戳穿了,特来相助。」

姜堰城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桃花眼斜睨着我,语气凉飕飕的:「沈安安,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先是把我往外推,现在又跑来献殷勤?」

「这话说的,」我掰着手指头跟他算,「往外推,是尊重甲方意愿。现在献殷勤,是关心合作伙伴的身心健康。毕竟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我们侯府的投资可就打水漂了。」

他显然被我这套「商业理论」噎住了,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酒坛:「喝就喝!我倒要看看,你沈安安肚子里除了酱猪蹄和算盘,还能装下什么!」

他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甚至懒得找酒杯,直接拎起坛子,仰头就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滑落,没入衣领。

「咳……好酒!」他抹了把嘴,把坛子往我面前一递,眼神带着挑衅,「该你了。」

我看着那坛口,内心 OS:这算不算间接接吻?算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我接过酒坛,也学着他的样子,豪气干云地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我硬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把空了一小截的酒坛往桌上一顿:「好酒!」

姜堰城看着我被辣得龇牙咧嘴还要强撑的样子,愣了片刻,随即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走到我对面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终于找到碗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沈安安,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个……怪物。」

「谢谢夸奖。」我面不改色地接受,「怪物总比怨妇强。来,说说吧,甲方爸爸您最近这反复无常的需求,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苏晚晚……」

「别提她!」他猛地打断我,语气又冲了起来,仰头又灌了半碗酒,耳根微微泛红,「我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你书房挂她画像?没关系你每年中秋跟她『神交』?没关系人家找上门来说非你不嫁?」我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给他列证据,「姜堰城,骗鬼呢?」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那画不是她!」

「啊?」这下轮到我懵了,「不是苏晚晚?那画上是谁?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有个朱砂痣白月光二号!」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酒意似乎上了头,他眼神有些迷离,话也多了起来。

「那画……那画是我娘!」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是我亲娘!靖安王的原配王妃!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中秋是她生辰!」

我:「!!!」

我手里的酒碗差点掉在地上。信息量太大,我的 CPU 有点烧。

所以……那幅让我自觉代入替身女配的画,是他早逝的亲娘?所以我这两年的「贤惠大度」,在他眼里是不是相当

于……每年在他祭奠亲娘的时候,我在旁边鼓掌说「哭得好,再来一个」?

姜堰城跌坐回椅子上,胳膊撑在桌上,双手插进发间,声音闷闷的,带着醉意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你长得……是有点像我娘年轻的时候,尤其是眼睛……所以当初父皇指婚,我才没有反对……我以为……我以为这是缘分……」

「我以为我好好待你,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总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可你呢?沈安安!你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好像我对你再好,都隔着一层什么!我故意晚归,想看你着急,你却给我备醒酒汤!我送你满院菊花,想讨你欢心,你却只关心能不能入药泡茶!就连中秋……我独自待在书房思念亡母,你都体贴地给我备好酒菜!」

他抬起头,眼圈泛红,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心?你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出,我早就……早就……」

他「早就」了半天,后面那几个字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而我已经彻底石化了。

搞了半天,不是替身文学,是他妈的……母子情感投射+先婚后爱?而我,凭一己之力,把言情剧本解读成了宅斗前置剧情?还差点把自己这个正牌女主给「体面」出局?

我看着他难得露出的,近乎脆弱的神情,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我端起酒碗,走到他面前,用碗沿碰了碰他低垂的额头。

「喂,姜堰城。」

他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非常认真地问:「所以,你折腾这么一大圈,又当纨绔又装深情,甚至不惜找个假白月光来演戏……就是想让我吃醋?想让我在乎你?」

姜堰城:「……」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眼神躲闪,嘴硬道:「谁、谁想了!本王那是……那是……」

我凑近他,盯着他闪烁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宣布:

「姜堰城,你真是个……傻子。」

「想让我吃醋,你早说啊!绕这么大圈子,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说完,在他彻底呆滞的目光中,我仰头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往桌上重重一顿!

「行了,项目需求明确了!后续方案,等我醒酒再议!」

然后,我在他震惊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书房。

今晚的信息量,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至于那个傻了的甲方……让他先懵着吧。

*第五章:甲方崩盘?不,是乙方要跑路!

我几乎是飘回自己院子的。

春桃迎上来,被我满身酒气和魂游天外的模样吓了一跳:"夫人!您这是……"

"桃啊,"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发直,"快去,把咱们的私房钱、地契、还有我那些没来得及典当的首饰,统统打包!"

春桃吓得声音都变了:"夫人!您要和王爷私奔?!"

"私什么奔!"我拍了她脑门一下,"是跑路!赶紧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冲到梳妆台前,手忙脚乱地把首饰匣子往包袱皮里倒。金簪玉镯碰撞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就像我此刻七上八下的心跳。

搞错了!全搞错了!

我以为自己是随时会被弃如敝履的替身,结果人家把我当娘亲的青春版来珍视?这比替身文学还可怕好吗!

"夫人!"春桃扑过来按住我胡乱打包的手,急得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爷他……他欺负您了?"

"他倒是想!"我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包袱里塞银票,"他现在估计连欺负我的胆子都没有了!你是没看见他刚才那样,红着眼圈说什么'早就……早就……',恶不恶心!"

春桃眨巴着眼,突然福至心灵:"王爷他……莫非是心仪夫人?"

我动作一顿,把一件狐裘狠狠塞进包袱:"那是心仪吗?那是恋母!你懂什么叫情感投射吗?他看着我这张脸,想到的是他早逝的亲娘!这日子还能过吗?!"

我越想越惊悚,手下打包的速度更快了。必须走!立刻!马上!

就在我拎起包袱准备翻窗的瞬间,房门"砰"一声被撞开。

姜堰城气喘吁吁地堵在门口,发冠歪斜,衣襟大敞,露出泛红的锁骨。他显然是酒醒了大半,一路跑过来的。

"沈安安!"他一眼就看见我手里的包袱,瞳孔骤缩,"你又要去哪里?!"

我把包袱往身后藏了藏,强作镇定:"出去……散散心。"

"散心需要带地契和全部家当?"他大步跨进来,一把夺过我的包袱掂了掂,脸色黑得能滴墨,"你这是要散到江南去吧?!"

我梗着脖子:"要你管!合约里又没规定我不能出门旅游!"

"合约?"他气得笑出声,把包袱狠狠摔在桌上,金银细软哗啦啦散了一桌,"沈安安,你脑子里除了合约还有没有点别的?"

"有啊!"我理直气壮,"还有酱猪蹄和话本子!"

他被我噎得半晌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低了下来:"你就这么……讨厌我?哪怕知道我……我的心意,也要走?"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尾,那句"恋母"在嘴边转了三圈,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我不是讨厌你,"我叹了口气,"我是害怕。"

"怕什么?"

"怕你分不清。"我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是在看沈安安,还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姜堰城,我不想当任何人的影子,哪怕那个人是你的母亲。"

他愣住了,直直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声。烛火噼啪作响,在他深邃的眼底跳动。

许久,他忽然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梳妆台上,将我困在他和妆台之间。

清冽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扑面而来。

"沈安安,"他低头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听好了。"

"我三岁丧母,对她的记忆早就模糊了。那幅画,是我根据老仆人的描述,自己想象着画的。"

"我承认,最初同意婚事,确实因为你眉眼间那一点虚无缥缈的熟悉感。"

"但是——"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我的眉骨,沿着鼻梁缓缓下滑,最后停在我的唇畔,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珍重。

"这两年来,我记住的是你啃酱猪蹄时油汪汪的嘴角,是你看话本子时傻笑的模样,是你给我灌醒酒汤时'温柔'背后的狡黠,是你把我气得跳脚时还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混蛋样子……"

他的指尖在我唇上微微用力,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炽热情愫:"沈安安,我早就分得清清楚楚了。我要的是你,是这个活生生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你!明白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底那个小小的、呆滞的我,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完了。

甲方不仅不想解约,他还想……追加投资?

*(付费点开始)*

就在我脑子一团乱麻,几乎要溺毙在他突如其来的深情里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

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姜堰城眼神骤然一凛,方才的柔情蜜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靖安王世子的锐利和冰冷。

他猛地将我往怀里一带,护在身后,目光如电射向窗外:"谁?!"

*第六章:危机降临?不,是副本开启了!

姜堰城像一头被惊扰的猎豹,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宽厚的脊背严严实实地挡住我,另一只手已按在腰间软剑的机括上。

"谁在外面?滚出来!"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凛冽的杀气。

窗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是奴婢……春桃。"

姜堰城眉头紧锁,并未放松警惕:"春桃?你鬼鬼祟祟在窗外做什么?"

"奴婢……奴婢是来给夫人送醒酒汤的,"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看见王爷和夫人在说话,不敢打扰,正要走,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我从姜堰城背后探出头,果然看见春桃端着个托盘,站在窗外瑟瑟发抖。

"没事了春桃,"我松了口气,拍拍姜堰城紧绷的手臂,"把汤放下,你去休息吧。"

春桃如蒙大赦,放下托盘就一溜烟跑了。

姜堰城这才缓缓松开按着剑的手,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转身看向我,眼神锐利:"你这丫鬟,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吧?"我揉了揉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太巧了。"他走到窗边,仔细检查着窗棂和地上的痕迹,"我们刚说到关键处,她就出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怀疑她是……"

"未必是她本人有问题,"姜堰城打断我,眼神深邃,"但这王府里,盯着我们眼睛,绝不会少。"他抬手关上窗户,插好插销,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从今天起,你身边必须随时有人跟着。还有,离那个苏晚远远点。"

"苏晚晚?"我挑眉,"你终于承认她有问题了?"

姜堰城冷哼一声,走回桌边,拿起我那杯已经凉透的醒酒汤闻了闻,才递给我:"她出现的时机,本身就值得怀疑。一个江南来的远亲,为何偏偏在你我关系……微妙之时上门?还精准地找到王府?"

我接过汤碗,若有所思:"所以,她可能不是你的'白月光',而是别人派来的'黑月光'?"

姜堰城被我的说法逗得嘴角微扬,随即又正色道:"不管她是谁的人,目标很可能是我,或者通过我,影响靖安王府。而你,"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我,"你现在是我的软肋。"

我的心猛地一跳。软肋?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甜?

我低头抿了一口凉掉的醒酒汤,压下嘴角的笑意,故意板起脸:"所以,我这是从'替身王妃'升级成'重点保护对象'了?"

"是升级成'合作伙伴'。"他纠正我,伸手拿走我手里的汤碗,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牢牢包裹住我的指尖,"安安,之前是我不好,用错了方式。从现在起,我们并肩作战,好不好?"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太过炽热,让我无法拒绝。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一点,"那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敌情。第一,苏晚晚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正在查。"姜堰城点头,"她自称是江南苏家的女儿,但我派人去核实,苏家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据说自幼体弱,鲜少出门。与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个,性格似乎对不上。"

"替身?"我立刻联想到自己,"不会又是个替身文学吧?"

"未必。"姜堰城眼神冷了几分,"或许,是有人想用这张脸,来扰乱我的视线。"

我立刻来了精神:"说说看,你这张脸还惹过什么风流债?"

他无奈地瞥我一眼:"不是风流债。你记得我父亲镇守北境,主要防范的是谁吗?"

"北狄?"我神色一凛,"你是说……"

"北狄王室,擅长易容和渗透。"姜堰城压低声音,"他们曾经派过细作,试图模仿我母亲年轻时的样貌,接近我父亲,但失败了。如今,难保他们不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苏晚晚可能不是宅斗剧本,是谍战剧本?!我这王妃当得也太刺激了吧!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摩拳擦掌,"赶紧去会会那位苏姑娘!"

姜堰城却按住我的肩膀:"不急。敌暗我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既然她想演,我们就陪她演到底。"

*(付费点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病"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王府。说是王妃昨夜与王爷发生口角,郁结于心,一病不起。

姜堰城配合地表现出焦躁和愧疚,不仅请了太医,还亲自守在床边喂药,做足了"夫妻情深"的戏码。

苏晚晚果然坐不住了。下午,她就端着亲自熬的"补汤"来探病。

她走进来时,我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米粉扑的),有气无力地咳嗽着。

"王妃姐姐,"她柔柔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听闻您身子不适,晚晚特熬了汤来,望姐姐早日康复。"

姜堰城坐在床边,接过她手中的汤碗,语气温和:"有劳苏姑娘费心。"

"堰城哥哥客气了。"苏晚晚抬眼看他,眼神缠绵,"只要姐姐能好,晚晚做什么都愿意。"

我暗中掐了姜堰城一把,示意他接戏。

他嘴角微抽,随即对苏晚晚露出一个疲惫而感激的笑容:"苏姑娘善良体贴,若是安安能有你一半……唉。"

苏晚晚眼中得意更盛,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我猛地坐起身,指着她带来的那碗汤,声音颤抖:"这汤……这汤的味道……"

姜堰城立刻"紧张"地扶住我:"安安,怎么了?"

苏晚晚脸色微变,强笑道:"姐姐,这只是普通的鸡汤……"

"不!"我抓住姜堰城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演技全开,"这汤里……有藏红花的气味!"

*第七章:当场揭穿?不,是演技大比拼!

"藏红花?!"

姜堰城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汤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汤汁四溅。他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如刀锋般射向苏晚晚,声音寒彻骨髓:"你好大的胆子!"

苏晚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退两步,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她慌乱地摆着手,声音都变了调:"没、没有!堰城哥哥你信我,这真的只是普通鸡汤!姐姐定是病糊涂了……"

"病糊涂?"我虚弱地靠在姜堰城怀里,手指却暗中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示意他配合。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自幼随祖母学过药理,藏红花的气味……绝不会认错!苏姑娘,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我没有!"苏晚晚急得眼泪直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明鉴!这汤是晚晚亲手所熬,绝无半点不干净的东西!定是、定是有人陷害晚晚!"

姜堰城搂着我的手紧了紧,语气冰冷:"陷害?这汤从头到尾只有你经手,谁能陷害你?"

"是、是厨房!"苏晚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急忙指向外面,"定是厨房的人做了手脚!王爷,您要相信晚晚啊!"

我轻轻扯了扯姜堰城的衣袖,气若游丝:"夫君……既然苏姑娘说是厨房的问题,不如……就把今日经手过食材的人都叫来,当面对质?"

姜堰城低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阴沉:"好!就依王妃所言!"他转头厉声喝道:"来人!把厨房所有经手过苏姑娘食材的人,全部带过来!"

不过片刻,院子里就跪了一地的厨娘和帮工。众人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姜堰城扶着我在院中的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则负手立在身侧,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说!今日谁经手过苏姑娘的食材?"

一个胖厨娘抖着身子爬出来:"回、回王爷,是奴婢……苏姑娘的食材都是单独送来的,奴婢只是按吩咐给了灶台,绝不敢做手脚啊!"

"单独送来?"我捕捉到关键信息,微微直起身,"是谁送来的?"

"是、是苏姑娘身边的彩月姑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苏晚晚身后的丫鬟彩月身上。彩月"扑通"一声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苏晚晚脸色骤变,猛地转身抓住彩月的肩膀:"彩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彩月被她摇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姜堰城冷哼一声:"看来,不动刑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

"等等!"我忽然出声打断,挣扎着站起身,慢慢走到彩月面前蹲下。

我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惊恐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彩月,你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在食材里动手脚,我保你性命无忧。"

彩月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哆嗦着,目光下意识地往苏晚晚的方向瞟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

苏晚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指使你的?!"

彩月被她这一吓,整个人瘫软在地,终于崩溃大哭:"是、是姑娘!是姑娘让奴婢在集市上买的藏红花!她说……说只要让王妃再也不能生育,王爷就会厌弃王妃,她就能……就能上位了!"

"你胡说!"苏晚晚疯了一样扑过来要打彩月,被侍卫死死拦住。她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地指着我:"是你!沈安安!一定是你买通了这个贱婢来陷害我!"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病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嘲讽:"苏姑娘,戏演到这里,该收场了。"

我转身看向姜堰城,微微一笑:"王爷,看来这不是北狄的细作,只是一出俗套的后宅争斗。"

姜堰城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目光冷峻地看着状若疯癫的苏晚晚:"说,谁指使你的?以你的身份,绝不敢独自做这种事。"

苏晚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指使?没有人指使我……是我傻,是我痴心妄想……"她忽然抬头,痴痴地看着姜堰城,"堰城哥哥,你记得吗?十年前在江南,你救过落水的我啊!从那时起,晚晚就发誓非你不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到京城,我只是……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啊!"

姜堰城眉头紧锁:"十年前?江南?"他思索片刻,恍然,"你是那个掉进荷花池的小丫头?"

"是我是我!"苏晚晚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你记得我!"

"我记得。"姜堰城语气平淡,"但那只是举手之劳。我早已娶妻,心中也只有安安一人。你不该生出妄念,更不该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希望破灭,苏晚晚眼中的光彻底熄灭。她癫狂地大笑起来:"妄念?是啊……是妄念……可是堰城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人告诉我,只要我除了沈安安,你就会……"

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大,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付费点开始)*

"不好!她服毒了!"姜堰城脸色一变,疾步上前。

但已经晚了。苏晚晚死死抓住他的衣摆,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字:"是……三……"

话音未落,她的手颓然垂下,气绝身亡。

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我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苏晚晚的尸体,在她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细微的紫色粉末。

"是鸠毒,"我沉声道,"藏在指甲里,见事情败露就咬破自尽。"我抬头看向姜堰城,"她刚才说'是三'……是什么意思?"

姜堰城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子里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我身上,声音低沉而危险:

"三皇子。"

*第八章:权谋漩涡?不,是夫妻档开张!*

"三皇子?"

我猛地站起身,裙摆带倒了旁边的绣墩。院子里跪着的下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连咳嗽声都咽了回去。

姜堰城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声音压得极低:"此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我几乎要笑出声,指着地上苏晚晚逐渐冰冷的尸体,"她刚才要毒死我!现在幕后主使指向三皇子,你跟我说到此为止?"

姜堰城猛地将我往怀里一带,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沈安安,你冷静点!三皇子不是苏晚晚,动他需要证据!现在撕破脸,只会打草惊蛇!"

我用力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那你说怎么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等着他派下一个'李晚晚'、'王晚晚'来要我的命?"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眼底迸出骇人的厉色,一把扣住我的肩膀,"但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三皇子在朝中经营多年,爪牙遍布。贸然行动,不仅会让我们陷入险境,更会连累整个靖安王府!"

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冷静下来。是了,这不是简单的后宅争斗,这是你死我活的权力倾轧。

"好,"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抓住他的衣袖,"你说得对,不能硬碰硬。但是姜堰城——"我踮起脚尖,逼视他的眼睛,"我要参与进来。从今天起,你的每一个计划,都必须告诉我。"

他怔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太危险了……"

"躲在你的羽翼下就不危险了吗?"我冷笑,"苏晚晚可是直接进了我们的卧房!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别忘了,我可是镇北侯府出来的女儿,论起权谋算计,未必比你差。"

姜堰城深深地看着我,良久,突然低笑一声:"我怎么忘了,我的娘子从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伸手抚过我的脸颊,指尖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好,我们夫妻一体,共同对敌。"

他转身面向满院跪着的下人,声音陡然转厉:"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诛九族!"

"奴婢/奴才不敢!"众人伏地叩首,声音抖成一片。

"把这里处理干净。"姜堰城冷冷吩咐,随即拉起我的手,"我们回书房。"

一进书房,他立刻反手锁上门,快步走到书架前,转动机关。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道暗门。

"这是?"我惊讶地睁大眼睛。

"王府的密室。"他牵着我走进去,"有些事,在这里说最安全。"

密室里烛火通明,墙上挂满了边境舆图,桌上散落着密报。他抽出一封密信递给我:"三皇子与北狄往来已久,苏晚晚很可能是他与北狄合作的棋子。"

我快速浏览密信,心越来越沉:"所以他不仅要除掉我这个王妃,更要通过控制你来影响靖安王府的兵权?"

"不止。"姜堰城的手指重重点在舆图某处,"他想要的是——通敌卖国!"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们必须阻止他!"

"自然要阻止。"姜堰城眼底寒光闪烁,"但要讲究方法。三皇子生性多疑,苏晚晚失败后必定会更加谨慎。我们需要一个让他不得不动的诱饵。"

"诱饵?"我忽然福至心灵,"你是说……"

我们异口同声:"秋狩!"

*(付费点开始)

一个月后,皇家秋狩如期而至。

猎场上旌旗招展,号角长鸣。三皇子一身戎装,策马来到我们面前,笑容温润:"王叔,王婶,今日可要好好表现啊。"

姜堰城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三殿下说笑了,我们随意玩玩便是。"

我故作天真地探出头:"听说猎场深处有白狐出没,殿下可见过?"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白狐?倒是稀罕。王婶若感兴趣,不如往西边山林去找找?"

我与他相视一笑,各自心知肚明。

待他走远,姜堰城立即压低声音:"他上钩了。西边有埋伏。"

"我知道。"我翻身上马,握紧缰绳,"戏要演全套,不去怎么行?"

我们策马向西,越走越深。林中雾气渐浓,忽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小心!"姜堰城猛地将我扑下马背。箭矢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带出一串血珠。

几乎同时,数十个黑衣杀手从林中跃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果然来了。"姜堰城冷笑,缓缓拔出长剑,"安安,怕吗?"

我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刃,与他背靠背站立:"怕什么?正好试试你教我的剑法管不管用。"

杀手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中,我们配合默契,他主攻,我策应,竟渐渐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我们快要突围时,三皇子带着亲卫出现在外围,故作惊讶:"王叔遇袭?快!护驾!"

他身后的亲卫张弓搭箭,箭尖却分明对准了姜堰城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将姜堰城往旁边一推,短刃脱手飞出——

"噗嗤!"

短刃精准地没入放冷箭的亲卫咽喉。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在四周的靖安王府暗卫倾巢而出,将三皇子等人反包围。

三皇子脸色剧变:"你们早就——"

"早就等着殿下自投罗网。"姜堰城抹去脸上的血污,举起手中的令牌,"御林军听令!三皇子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给本王拿下!"

猎场风云突变。当三皇子被押解到皇帝面前,看着我们呈上的密信和证物时,终于面如死灰。

皇帝震怒,当场废黜三皇子爵位,打入天牢。

回府的马车上,我靠在姜堰城怀里,看着他手臂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轻声问:"结束了?"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结束了。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

车窗外,夕阳正好。我们十指相扣,影子在车厢里交叠成一道密不可分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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