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鱼,挨了一顿打

文/叶冷清秋

小时候家里穷,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有肉的荤菜。而在我的影响中,鸡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奶奶竟然买了条鱼炖在锅里,一向抠门吝啬的奶奶突然变得如此大方,让我很是吃惊。不瞒你说这是我家第一次做鱼吃。

奶奶陪着客人聊天,而我被锅里的那条鱼勾的神魂跌倒,时不时地跑去掀锅盖看一看熟了没。闻着香味儿,整个人都开始活跃了。我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待着它快点熟。

这样的举动引起奶奶强烈的反感,她开始对我使眼色。可能是因为我全部心思放在了鱼身上,想象着它沁人心肺的美味,我竟然对奶奶的挤眉弄眼毫无察觉。

终于盼到了鱼出锅,奶奶热情地帮客人盛了很大一碗鱼后,锅里几乎就剩下了条鱼头跟鱼尾。奶奶给我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上面覆盖着一条鱼尾,跟一些肉屑。我又望了望客人碗里的鱼肉,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奶奶碗里只放着一块鱼头,她却一个劲地扒着米饭就着咸菜吃,却始终不敢夹起最上面那块鱼头。

而我也是一个劲地扒着饭吃,始终舍不得吃那块鱼尾,直到我把鱼尾上的最后一粒米粒儿捡的吃干净后,才开始吃那块肉。

就在我把鱼尾吃完后,奶奶很随意地把自己碗里的那块鱼头夹我碗里,说自己胃不舒服不喜欢吃鱼头。

我默默放下碗,偷偷抹着眼泪。奶奶硬是装作没看到,陪着客人聊天,吃饭。直到客人都发现我在哭泣,才询问我原因。

我只是一个劲地抽泣,不吱声。奶奶心知肚明,知道我没吃够。道是客人先开了口:“是不是娃儿鱼肉不够吃?”说着硬是把自己没动过筷子的肉夹在我碗里,奶奶一个劲地阻拦:“锅里还有呢,别管她。”

客人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鱼,然后摸摸我的头,奶奶略显尴尬。她并没示意让我动筷子,我也没抬头看她脸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我想当时她脸色一定很难看吧。但是那种美味让我至今都回味无穷,此后吃了很多鱼,却再也吃不出同样的味道。

记得客人走后是在晚上,我玩的满头大汗回到家里。刚进门,奶奶就拿着细柳棍子命令我上炕面壁思过。她插上了门栓门,拉上了窗帘,我知道她是要对我大刑伺候。

她坐在炕沿边上,质问我今天犯了什么错。我假装无辜的摇着头,奶奶接着就给了我一棍子,我痛的捂着屁股哇哇大哭起来。

她嫌我不懂礼貌,不应该当着客人的面掀锅盖,也不能把给客人的鱼都自己吃了,显得很没有教养。该给我吃的定会留给我的。

第一次吃鱼,竟然挨了打。这段记忆犹新的画面我至今难忘,后来家里来了客人,我会把最好的拿来招待,她教育我的方式是:宁愿自己少吃,或者不吃。也要把好的就给别人。

今天吃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想起了她对我的教诲,她对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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