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仍是少年:第二章

青梅已老、竹马已跑,留给我的只剩一地鸡毛

我从漂亮售票员异样的目光中接过了火车票,上面写着我这次远行的目的地:河远,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甚至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名称里带了个“远”字,想必这个地方离我所在的城市很远。

我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打开手机百度查了查我所乘坐的这趟列车,河远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到达那里需要13小时5分钟,关键我乘坐的这趟列车还是高铁。我不由的感叹了一声,真的好远,这正是我所想去的地方。

在等待列车出发的这段时间里,我静静的坐在候车室里,闭上眼睛想要眯一会,却不由得又想起了她,想起了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叫韩晓楠。

自小我与她住在一个小区里,小学和初中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除了晚上睡觉各在各家,其它的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只是那个时候我们还都不懂的爱情是什么,只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好哥哥好妹妹。

高中的时候我们没有考进同一所学校,但是由于家住在一个小区,我们依然可以时常见面。唯一的变化就是晓楠的身材越来越高挑,脸庞越来越漂亮。我的唇角也开始冒出胡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粗哑。

周末的时候,晓楠时常来我家里做作业,因为我的学习成绩稍好,晓楠经常让我把她不会的题目给做上。有一天,我们刚写完作业,晓楠突然看见我的书架上有一本安妮宝贝的书,她起身去拿那本书的时候,胸脯正好碰到坐在椅子上收拾书本的我的脸。那软软的感觉瞬间让我浑身燥热,心跳也开始加速。

不知怎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胳膊搂住了晓楠的腰。她也是一惊,脸上一阵绯红,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任由我将她搂在怀里。我们就这么互相凝视着对方,也许双方早已经互有好感,也无需再说些什么。

那一天我们接吻了,属于我们的初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到来了,从我们的嘴唇碰在一起的那一刻起,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是我们俨然已经心照不宣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女(男)朋友。

从此以后我们除了一起做作业,假期里也会相约一起去游玩,也会在没人的地方相拥相吻,我的手也会时常不听话的游弋到她的胸脯,那种柔软的温存让我血脉喷张,但是晓楠始终都没有让我再进一步,她说,女人的初次是神圣的,是要留给新婚之夜的。

晓楠的母亲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异常,但是她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特别喜欢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我。她只是对晓楠说,马上要高考了,不要耽误了学习。

我们没有因为恋爱而影响到学习,我们相约一起报考北京的大学,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们如愿以偿,一起接到了来自北京的录取通知书,只是我考进了重点大学,晓楠只考进了一所普通大学,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喜悦,毕竟能在一个城市里就好。

大学的四年,我们平时各自在各自的学校读书,周末经常会一起去逛街。我们转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她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奔跑在古色古香的巷子里的样子,真的好美好美,她甜美爽朗的笑声在我的心头久久回荡,我真的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就这么让我一直望着她映在日光之下的身影。

我们的恋情双方家长也都知道了,他们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他们彼此之间也很看好我们能走到一起,甚至都曾商议过何时给我们举行婚礼。

转眼间大学四年匆匆过去,我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回老家工作生活,哪怕是我的父亲托人给我找好了工作,也为我购置了新房。我想先在外面闯一闯,我的父母倒是也没有怎么反对,毕竟我和晓楠还年轻,也不用急着结婚,拼一拼也是好事。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晓楠,她笑着说,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我没有留在北京工作,以我的学历在北京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也不难,而且这里充斥着许多国字号的单位,工作机会也有很多,按常理来讲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不喜欢这里的嘈杂,这个深处北方内陆的都市,空气里一直弥漫着让我讨厌的灰尘。

于是我就应聘了我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的一家科研机构,并且很顺利的通过了笔试面试,最终拿到了这家机构的聘任书。这是一座沿海城市,当我第一次踏入这个城市的土地,我就被这里的一切深深的吸引了,这里的大街干净整洁,这里的空气弥漫着海水的味道。

就当我跟晓楠面朝大海,满怀憧憬的想象着我们将来的生活如何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些令我怎么都意料不到的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的向我涌来,瞬间把我搞得焦头烂额手无足措。

如今,晓楠离我而去,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每天都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之中。我的青梅已老,竹马已跑,这个城市留给我的只剩下一地的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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