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蝈蝈，你去年吃火腿和鸡蛋了吗？”
“没有吃，蝈蝈现在还在还在赶作业，一把辛酸泪。”
“哈哈，我现在已经在逸夫小学自习了。”
“你们已经到自习室啦！哪个教室啊？”
“一楼呢。”
“很棒啊！一楼又凉快又免得爬楼，最适合你这种即将成就一番伟业的人了！”
“哈哈哈，对啊！可方便了。明天高考，我跟同学今天还点了烤鸡。”
“哈哈哈，优秀死了！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太紧张，你要相信，你就是考场上最骚气的那一个！”
“我们考场有个帅哥呢。”
“拿下他！加油！”
“好滴，高考加油，帅哥就算了。你去写作业吧，我也要看书了呦！”
“好！加油！你是最棒的！”
看着我们昨晚的聊天记录，恍惚间感觉好像高考就在明天。我还在自习室里，坐在一起和你嘻嘻哈哈。
我记得，逸夫小学的天台并没有像其他学校的一样锁起来，而是大大方方的向我们敞开。应该给高考考生留点最后的叙旧时间，我想开门的人应该这样想。
天气并不凉爽，空气里的小分子都很躁动，偶尔刮过的风也是带着十二分的热气。天台上仅有几个小小的石凳，我们人很多，根本坐不下，于是吹吹花坛上的灰，没用纸垫就一屁股坐下。
那个时候好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聊的东西都很零碎。大多都是以后不能天天见面，但你一定要天天想我之类的话。我们拥抱了一次又一次，把场面搞得比拿成绩单那天还隆重。
后来也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变了。
2
“你们要是考砸了，会去复读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你说的。
“我不想，感觉这样就是在浪费生命，还不如自己出去闯闯。”小宇儿一向如此。
“我也不想，就算只考到专科，也可以专升本啊。再经历一次高三，想想就好痛苦。”加七总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向往。
“我的话，不知道，但我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喜欢大学的生活。”糕糕很潇洒。
“蝈蝈你呢？”叉叉问道。
“我也不想再来一年，因为我觉得，应该再差都不会过不了本科线吧。”我的心态一直很稳，更准确的说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
“啊，可是如果我考砸了，我可能会选择复读诶。”你这样跟我们讲道。
是的吧，因为你说过——我不想上二流的大学，也不想过二流的人生。
或许是你没有吃光学校发的鸡蛋和火腿，也或许是那年的天气实在太不友好，最后一次模考全班第一的你竟然考砸了。
安慰只是温柔的废话，因为你在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在“炼狱”里面多待一年。不说遗憾与后悔，我们都只表达了对你涅槃重生的祝愿。
3
再一次单独和你相处，是在考英语口语的那个早晨。那天雨很大，路很堵，去学校的人也很多。
你问我去了没，我说还没有。
“那你来找我，我俩一起去吧。”
“好，我换个衣服就来。”
很意外，已经去过好多次你家的我，却在那次迷了路。
“叉叉，糟了！我忘了你家往哪儿走。”一下车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天，你真的是个搅屎棍！怎么又忘了。”你骂起我从来没顾忌。
“我也不想忘啊，我能怎么办？”我回你道。
“那你到璞里酒店那儿等我，我马上来。”拖泥带水一向不是你的风格。
你快刀斩乱麻的理清了那天很多乱七八糟的事，然后就离开了学校。不是各回各家，而是去我们的最后一次聚会。
我们之间的聚会，是从来不喝酒的，因为都毫无酒量可言。可是那天我们每个人都喝了好几杯，现在看看当时拍的照片，清一色系着围裙举起酒杯的样子像极了社会人的集会。
更加“社会”的却不是喝酒，而是打耳洞。我们每个人，在那天，都拥有了耳洞。
你打了三个，一边一个，一边两个。我说你怎么这么非主流，你说我本来就很特别。
我怕自己hold不住那么“嚣张”的三个小洞，还是只打了两个。我的耳洞，直到现在都还是很漂亮。
弄完这些之后，我们在哪座小城里又转了很久很久，从暮色四合走到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走到夜生活进行得正浓的摊贩深处。我们一直打打闹闹，其实已经很晚了，但谁都舍不得先说再见。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说你爸爸明天就走了，你得回去陪陪他。
你走了，我们也都一个个走了。那样的日子，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4
我记得过年回去找你玩的时候，你问我大学过得怎么样。我说大学很好，但感觉好像比高中累一点。
我们又说起了曾经一起做过的傻事，很多很多，无一例外都成了记忆里的金子。
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好，不出意外的话，高考会考得很不错，去一所你梦想中的大学，然后有更丰满充实的人生。
它一定是一流的，我坚信！
后记
高考离我已经很远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去年高考的场景却仍旧历历在目。考场外免费的葡萄糖，考场内堆满的怡宝小瓶水，还有坐在我后面的后面那个穿的汉服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