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杜鹃

龙池,位于龙门山脉光光山一支,当地人说龙池之名由来已久,古代内海干涸后遗存的高山湖泊。宋《方舆胜览》引《外史》云:“汶之花溪,万山丛立,中有方池,周四十里,真灵境也。”当地旧俗,每遇天干,便到龙池向龙王求雨。其灵气必现如有真龙于此。 四月初,途径一客栈,听闻龙池山高山杜鹃开的正是繁茂,且龙池在群山中见一池洞天,山顶池水,高山雪水融化而成,常年不干,清澈见底,宛如仙境, 四月19日,突发奇想,欣然前往愿一堵芳容。

      未近龙池,满眼葱绿铺面而来。未见山先见群山环伺,道路变窄随山势蜿蜒,周边的树木变得高大起来,花草也渐不识,满眼生气盎然,有翠色,峡谷森森,溪水随山石潺潺,时而激流,时而平缓,拂过礁石,或漫或跳,或吵或闹,未近龙池,群山中见峡谷山色,正值人间四月,草木茂盛,风中有鸟鸣,空气中时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突觉山水有情,染春色而不自知。

  龙池在那层峦叠嶂缥缈之顶。这一片山因为山顶有一方池水而闻名。 据龙池顶不远,有一处野生的杜鹃林,每年四月,借春神之势,高山杜鹃次第开放,姹紫嫣红,为当地的一盛景,听闻周边观花之人,举家老小,倾城出动,接踵而至。

顺溪流,路颇烂,周边房屋破败全是之前被地震砸坏的痕迹,扬起尘土,没有了刚入山时候的清丽,近山门,路呢,堵车堵没了路,车挨着车,人挨着人,快到晌午,距离山门尚有几百米,死活走不到了。车堵在路上腾挪不动,进一步不得,退一步亦不得。路上有前面下来的大叔帮忙指挥交通,告知已不让进山,旋即折返,第一次临山门而未见山门。访龙池而不得。

      折返后寻思错过这高山杜鹃再等一年,不如等一日再往,于是山下暂时落住,准备第二日早起二访龙池。

    20250420农历三月二十三,五点起,天刚蒙蒙亮,起床洗漱完出门。

    住的地方离龙池山还有一小时路程,路上看到似升未升的太阳,一轮红日,似要跃起。临到山边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空,经过紫屏库水库,波光粼粼,离龙池山已不远,随即加速,赶在八点之前到了山门,这一次很顺利,前面稀稀拉拉几辆车,绕山路,迎朝晖,嫣然形成一个小车队,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奔着龙池去的。

    过山门之后,有一段很烂的山路,周边有散落的巨石。听说当年这里是龙池国家自然生态保护区,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车水马龙,四方游客。汶川地震后,山路被破坏,周边建筑也被这场灾祸破坏,渐渐这地方就荒了。这两年路虽然没有修好,但是杜鹃每年不会因为没有人就不盛开了,所以次第开放,反而渐渐不怕的来观花的人多了,慢慢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起来。小摊小贩,卖点吃的。停车收个停车的钱,路依旧没有人修,但是人却渐渐多了。

      那破坏的路,汽车经过,尘土碎石飞扬,汽车碾过后大坑,梗,这望不尽的破碎的路,让人有点望而却步,,听的到发动机狂吼加油后轮胎打滑的声音,坐在车上,感觉摇晃的头快撞上了,最后还是一咬牙开了上去,再一望后面好几辆车靠边停下来了,似乎觉得难度太大,不准备再上了。过了这段山路之后,路又变好了,只剩下几部车跟着盘山上行。经过松林,藏酋猴单个,成群出来觅食,路上能看到松鼠、蝴蝶等小动物,蕨类植物成片,太阳照的地方的植物茂密,太阳不见的地方,苔藓密布,路上有不认识的植物,那些不认识的植物都各自生长,因为荒了好几年,少有人前来,未经破坏植被看起来古朴原始,一直沿山路开,大概快1小时,开到上不去的地方,找位置停车,路边很窄,听山涧溪水循声而下,再往前步行几百米便到龙池。

    初见龙池,早上的空气有点冷冽,一池碧水衬出天、云、山在这池中清晰的剪影,很难表达当时的感受,群山夹一湖,倒影中一种清冷的诗意,

影影绰绰,似幻似真,仿佛水里的清晰也是真的,那春日的鹅黄新绿,扑面而来,山峦叠嶂,是树,是花,是山,是云,是水,到底是山在水里还是水侍山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们在闹,它们在笑,它们自顾自的热闹着,山水有情也不过如此,东山魁夷的画中的自然活生生的立在了眼前,所见满是惊喜,早起的困顿一扫而光。湖边有栈道,沿栈道绕湖一圈,可以看到很多平素里看不到的植物。有似像樱花落下的后剩下的花蕊,姑且就叫它樱花树吧,有各种奇怪的松,柏,有珙桐,杜鹃,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植株。苔藓平静的覆盖着那些荒芜的建筑,一对石狮子隐匿在草丛中,再往里走几步,发现牌坊已经被砸坏了,到处是断壁残垣,看的出来那可能曾经是往山上高处走的山门。山道旁边还有盛开的紫色杜鹃,初一看以为喇叭花,它们一盏一盏的,或半开或全开,或未开,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新鲜的枝条从花中抽出来,新鲜而有力,他们像被一场春风从甜梦中唤醒,酣畅淋漓的开花,开的如此生机勃勃,台阶上有落下的花瓣,混着朝露,还有苔藓和泥,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吧。倒下的山门,野蛮生长的野草,荒芜,但盛开的花又多了一些生机,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龙池是没有信号的,如果不顺着原路来回,电话完全打不通,可以找不到人,怕往里走走丢了,不敢往里多走,又退回到木栈道边。木栈道有些地方坏了,有些地方又被人修葺了。黄色长麟耳厥卷着头,一触一触的,外面卷起来红色的小绒毛像小朋友冒着小脑袋,叽叽喳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耳厥,听说他们年岁可大了,3亿年前就已经在了,通过孢子传播,植物还真神奇。

    环湖一周,尽是些未见的植株,便来到那盛开的杜鹃林。高山杜鹃到处都是,唯独此处,多而且密集。初见她一声惊呼,那漫山遍野的绚烂,仿佛闯入杜鹃织就的春日绮梦。

杜鹃的由来,大概是因为所见的杜鹃大多红色,传说最多不过的是望帝春心托杜鹃,古蜀国君主杜宇(号望帝)死后化为杜鹃鸟(又名子规),因哀鸣咯血,鲜血染红山野花朵,这些花遂得名“杜鹃花”。但是究竟是为何而来却不得而知。那树,那花,粉色的,正红色的,紫色的,白色的,黄色,单瓣的,重瓣的,姹紫嫣红,灼灼其华,像下了一场花雨,它们绚烂到不可方物,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它们就这样盛开着,他们的叶子椭圆形,往下垂,花束就在叶子簇拥着,笔直的树干,张牙舞爪的枝条,团团朵朵,一簇簇,霸道的伸出来,仿佛宣誓着它们才是这里的主宰,而我不过是误入此处打扰了它们的清净。它们在空中交错,互相拥抱着,嬉笑打闹着,它们也有枝条太沉弯沉一个拱门的,在阳光下,在松林边,有的浓妆艳服,有的淡著縞素,有的明眸皓齿,有的沁人心脾,姑娘们在花下拍照嬉笑低语,它们比姑娘更加娇俏。是那春风,吹的如此张扬,吹的肆无忌惮,每一朵每一瓣都是独特的,大只的,小瓣的,单朵的,成簇的,繁盛的,开过的,地上有落下的残花,而树上花芽正新发,在阳光里大声的唱着,我在开花,让我恍兮忽兮,从惊呼到沉溺。我爬到树林间,拉下花枝去亲吻它们,树有花朵摩擦的声音,它们一定在小声的骂我吧,你这个登徒子,看花就是了,咋动手了呢。太爱这粉紫淡白,比那映山紫红更得我心,雅致而不张扬。在阳光下,在蓝天中,它们是自由的,自由到仿佛我惊扰了它。如有花神,这杜鹃花神必然牺息于此吧,于龙池戏水,食朝露,餐云霞,闲时看涛生云灭,千古春秋宛如一梦,何等美哉。她低眉浅笑,一抬眼便是万千风情,举手之间,山风吹过,以风为媒,凭风起舞,手到之处有繁盛也有落英纷纷,引得我在杜鹃林里彷徨,淡红嫩绿迷了眼,迷失在这抹春光明媚的艳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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