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与好友外出旅行,有天夜里我们在停驻的古镇里一条酒吧街游荡。看着玻璃窗内年轻人或随着极富乐感的音乐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或在暧昧的灯光下拿着话筒深情吟唱的姑娘,还有那狂热嘶吼着的男人。我们俩站在门外,同他们仿佛两个世界。
也许是我的眼神透漏了什么,好友笑着问到,“咱俩要不要进去坐坐?”,她的眼神里充满着善意的戏谑。我侧目望着她,又看看自己这一身格格不入的打扮,笑道:“算了吧,还是走吧。”
回旅馆的路上好友向我说道,其实她很讨厌那样嘈杂的场合,讨厌那些放肆的舞姿和听不出调子的歌曲,但是她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向往。我仔细想想自己的反应,我想是的,也许那就是一种向往吧,从那些汗水和灯光里我看见了生命最原始的释放,感受到了种我无法发出却羡慕的有力的快感。
“我真想看看你放飞自我的样子,认识你以来一直那么安静。”朋友最后的这句话结束了我们关于酒吧的讨论。
朋友的话让我脑海里开始思索起放飞自我这句话,想象着某天它发生在我身上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了奈何我的想象力实在太差,怎么想也想不出。我承认生活中有太多时候都需要用忍耐和克制去粉饰自己的平静,这应该是大多数人的常态。有的人干着不喜欢的工作是为了养活自己,有的人操心着家事是因为他是家里的主心骨,有的人放弃爱情是为了亲情,世上只有极少数人可以鱼与熊掌兼得,至于我们这类大多数的俗人,最好还是要承认自己的普通,并且认同你的克制和忍耐,生活最真实的样子本就不容易,如果你的能力无法驾驭它,那么你的明智之举就是用自己的克制和隐忍去简化它,就算没有过上你最渴望的生活,也能找到最适合你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想放飞自我的时候,我也一样,希望自己很酷炫地背着旅行包谁也不告诉地周游世界,希望自己不用工作不用上进每日只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消磨时光,希望可以喜欢谁就拥抱谁,讨厌谁就远离谁。这些就是我放肆的底线了么?当然不止,这些空想的放肆是不会有任何的底线的,因为想永远不用负任何责任。酒吧里肆意的人们在我眼中并非放飞自我,恰恰是人性忍耐太多的表现。那一晚隔着玻璃与我匆匆相见的人群里,也许有一个是医院里严肃不苟的医生每天在生与死的气氛中压得透不够气,也许有一个是知名企业的白领每天都要看客户的脸色过日子。他们忍受着他们不能改变的现状换去生活的另外一种平衡,只在忍耐到一个点的时候在也早混入人群,用身体与喉咙释放他所承受的压力,好为明日新的忍耐储存足够的耐心。
我很乐于承认自己不敢将放飞自我付诸行动,有时也鄙夷自己的谨小慎微。可没办法,这就是我,同千万个普通人一样在矛盾中快乐地,忧伤地将生活就那么细水长流地过下去。平淡并不可耻,梦想与此也不是不可以共存的。承认不敢放飞自我,这并不是对生活示弱,而是更理性地活着,它不是你梦想的绊脚石,你的能力可以因为梦想的激励而不断提升,只是你可以很淡定地接受梦想不一定成真的现实,你可以在美梦不能成真的世界里依然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