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发牢骚，相互埋厌

他们被扔在环滇路外面的荒野中，被两个导游骗了。他们相互埋怨，争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李宇先走了，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小光头觉得好冷，就像每个毛孔都塞满了冰雪。他只记得天地完全黑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什么也没有，像是消失在虚无中一样。

还有，那朵由红变黑的大红花，但后来也随着黑暗消失了。好冷，我有感觉了，我还活着，我还能感觉到冷。小光头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在哪儿？倾斜的山，倒长的树，黑绿色的天空。小光头一屁股坐起来，前面是海，后面是山，自己就睡在这荒山上。在看看四周，才知道自己是在滇池边的荒山上。海水离自己不远，背后有呜呜的声音，回过头去，不远处就是环滇公路。

昨晚不是在滇池饭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侧面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那不是宇哥吗？宇哥在这儿，哪阳姐、李芬呢？她们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宇哥睡在桌子上，李芬上洗手间去了，还有大红花，红红的大红花，还记得那就是阳姐的脸，后来变黑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骗子，阳花李芬都是骗子，骗我们了。小光头赶紧摸摸自己的口袋，什么也没有。包呢？包在哪儿？包里可有两万多元钱。我们上当了，受骗了。

“宇哥，醒醒；宇哥，醒醒……”当小光头意识到被骗之后，才立即爬起来，使劲地推摇着李宇。

“我们怎么会在荒山上？”在小光头的呼喊下，李宇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后突然问道。

“宇哥，我们被骗了。”

“被骗了？”

“不被骗，我们咋睡在荒山上。瞧瞧你的东西给还在？”

李宇赶快摸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包呢？给还在？”钱完全交给小光头放在包里，看看包给还在。李宇急切地问道。

“哪还在？两个烂尸原来是骗子。”小光头这时候是自然原生态的，拿着那两个女的乱骂起来，“这两个骚壳壳，爹拿着你，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是她们两个干的？”李宇的魂掉在阳姐的迷魂汤里了，他怎么会相信是她们干的呢？

“不是她们还会是谁？”小光头停止了谩骂，反过来质问李宇。

“证据呢？”

“你这个白痴，这不是明摆着吗？还要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不能乱下结论。”

“你想想，我们为什么睡在荒山上，她们去哪儿了？关键是我们的包呢？哪儿去了。你给还记得昨天晚上的情景，你喝醉了，睡在桌子上。后来我也喝醉了，但阳花、李芬没有醉。她们没有醉，为什么不把我们招呼好？还有……”小光头头头是道开始了他的分析推理。

“别说了，我不相信，这么纯洁如水的姑娘怎么会是骗子呢？”李宇打断的小光头的话。

“卖火车票的中年妇女怎么会是骗子呢？”小光头注意提出卖假票的中年妇女来提醒李宇。人不可相貌，没有哪个脸上写着我是骗子。

“哦，也道是。但证据呢？”

“很简单，到滇池饭店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李宇与小光头走到公路上，根据昨天来的情况知道，滇池饭店应该朝南边走。走了没有多大会儿，远远地就看见滇池饭店了。

一只红喜鹊告诉他们，昨晚有两个男的来问过这个餐厅，说是你们的朋友。后来看见那两个男的架着你们回去了。

“听听，两上男的，架着我们走了。东西洗劫一空，把我们丢在路边就完了。”在离开滇池饭店不远的路上，小光头分析给李宇听。

“这两条骚母狗，骚烂尸，还骗起爹来了。哪天爹拿着你，要你死。……”在得到红喜鹊的证实后，李宇也相信就是被这两个“导游”骗了，气不打一处来，也开始咒骂起来。

“现在怎么办？”小光头又把李宇从骂人的心境中拖出来，还是现实点，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身无分文，又没有证件，你说怎么办？慢慢走着瞧呗。”李宇觉得被骗来得太突然了，根本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没有应对的办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后的事，总得有个打算。”小光头仍不放过，对以后的事情总得有个方向。

“我们是来当演员的。目标非常明确，一辈子非此事不做。”李宇仍是重复着当初的梦想，重申自己的理想抱负。

“我是说现在。钱没有了，怎么去？学费交不上，人家给收我们？”小光头将自己想到的问题一古脑儿全说出来。走路总得有个方向，做事总得有个目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急个啥？还会饿死不成。”李宇仍是不慌不忙，他相信吉人自有天助。

“这倒说不清楚。这年月长良心的有多少？”小光头对以后的路怎么走感到担忧。

“哪你说怎么办？”李宇反问道。

“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考虑其他问题。”

“废话。先解决肚子问题哪个不知道，是说怎么解决？”刚丢失了所有东西，头脑中一团乱麻，他也还没有考虑以后的问题怎么办。但在小光头面前，他永远是老大，凡事不能让小光头占了先，领了头彩。

“是啊，怎么解决？”小光头重复说。

“这还不简单。我们有力气，先下苦力换点饭吃，再找工打。等挣够了学费，再去追求我们的梦想。”只要给点引子，李宇的脑袋就会顺着引子去探索无限的未来。

“我们还是学生，用童工是犯法的。”小光头用书本上学得的知识来衡量这个活生生的现实世界，想到有力没处下。

“呆子，这是现实，不是书本，懂吗？”李宇觉得小光头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

“那干点什么呢？”小光头还是想把问题搞清楚。

“谁也说不清，只能走着瞧。”李宇回答了小光头的问题，接着说，“走，先进城再说，”就大摇大摆地顺着公路向前走去。

小光头见李宇没有正面回答他，觉得有些窝火，但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不会做什么，怎么找，只能凭碰了。只要是体力活，遇着什么做什么。他只顾低头想着问题，一抬头李宇已经走远了。

“等等我。”小光头边喊边弯着腰，小步追了上去。

“等等，我跑不动。”小光头跑了几步，觉得头晕，肚子饿得慌，就停了下来。一抬头，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眨眼工夫，李宇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