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写不出那种“夜晚,开车行驶在杭城山尖的绵延山路上,路灯很少,偶有暖光温柔的忽闪忽现”一类的漂亮话。
我面前只有这些;垃圾食品,杂乱的座椅,厕所的味道,和隔壁桌情侣在讨论“下辈子你来找我”的可怖情话。
有人问我:“自然数【一】,上帝,手机,孙悟空,手机短消息,月亮这六样事物,若要以你所认为的真实性排序,会怎么排?”
那自然是:自然数【一】,上帝,手机,月亮,孙悟空,手机短消息。
他说,为什么不是手机第一呢?
我道:“一是起始,虽然只是人类赋予的一个概念,然而谁又能跳过?”
“那为什么是手机短消息在最后?”
我道:“孙悟空无论有没有,已经在我心中有了,但手机短消息那头的是什么,是熟悉的人吗?是机器吗,我不知道是什么,连这个宇宙是不是客观存在的我都不确定呢,还是一好,一是概念,不存在的却存在了。”
前天在购物车里下了很多的单,今天又一一取消,仔细一看自己这几个月下来买的都是些什么,衣服,包,游戏,然后又是衣服,游戏.....我根本就穿不完,游戏也玩不完,偏偏还要开始想着买点有牌子的衣服,这种购物欲来得莫名其妙,毫无意义,为什么要慢慢走向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憋了大半个月,却一篇完整的小说也写不出来,甚至连曾经每天锻炼写作的习惯也断了,变得这样贫乏无趣。
我冥思苦想,百无聊赖,坐到龙之梦快要关门了,麦当劳就要打烊了,才被一旁冷峻的责问声和咿咿呀呀的辩解声吵醒,原来是几小时前,清洁工在一旁扫地,坐我身边的年轻女孩走时包忘了拿走,听老爷子说这时来了个女人,老爷子就问了句是不是你的包,女人二话不说拿了就走。年轻女孩回来寻不着,这时店员却一口咬定是清洁工人干的,那清洁工人岁数约莫六十,穿着破烂的蓝布外褂,垮垮的灰色裤子,嗓子喑哑多年,只能咿咿呀呀发出一些“不是我.....”的言语,再多的话便说不下去,只好扬手摆了又摆,一直摇头,直到店员对清洁工人说:“有监控,你还不承认......”我才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好像是个女人拿走的,不是他。”
店员似乎觉得冤枉了清洁工人,没再说什么,默默走了,而那清洁工人却站定望向我,唔咽不清的说了一些话,同样也是说到一半后面的声音就像被点了哑穴,完全听不见了,我笑着望着他,道:“我明白,错怪你了,不是你。”他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不住点头,表示认同,又咿咿呀呀的说了很多大概他自己也听不见的话,我笑了笑,复又低下了头,不再理会。
偷盗,欺骗这种事,人们总是下意识觉得是那些看起来卑微低下的人干的事情,可是谁曾想到到那些穿着干净,西装笔挺谈吐优雅的伪君子是骗子呢,昨天出地铁走回去的路上,一个相貌还甚英俊,西装革履的男子拦住我,满脸堆着不好意思的歉意微笑道:“小姐,不好意思,我遇到了点麻烦,因为......”
未等他说完,我接话道:“因为你和朋友走失了,或者你的火车票掉了,总之你要借钱了。”
报以一个了然一切的微笑,我便略过他走远了。
要写些什么漂亮话呢,今天,我大概写不出来了。
明天就是6月23日了,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