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望月,草庐论忠
且说那日小花厅饮酒高兴,白石傅越一发兴起,来到月下庭院。
只见那皓月中天,玉宇无尘。微风徐来,遍体生凉。傅越道:古人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月是如此多情,能寄多少人间相思?白石一笑:所以苏轼才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傅越道:东坡也是性情中人,岂弟君子。白石又道:用情之深,莫如这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傅越道:这不过是借月抒情,其实与月无干。我这四句实实在在如我们今日望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白石道:还有,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傅越道:宝兄,这句无月,该罚了。白石道:你看我们二人疯疯傻傻,在此为谁立中宵,且回去吧。
白石与傅越这一饮一谈,大豁胸怀,遂在书房中安歇了,傅越自去不提。
一夜无话,翌日绝早,傅越便来叩门,在外大叫,宝兄,今日我与你去隆中一游何如?白石听了十分高兴,忙起身梳洗,收拾完毕出来,随了傅越出城,往隆中而来。
隆中在襄阳以西十余里,西山环拱。据说,行其上空然有声,故名隆中。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进门处是一石牌坊,雕梁玉栋,线雕浮雕,山水人物,花鸟虫鱼,皆栩栩如生。途经一桥,名小虹桥。据说当日先主在此处偶遇倒骑毛驴的黄承彥,误以为是卧龙,对答两句,飘然而去。再往前就到了三顾堂。
当日孔明父母早亡,依叔父投荆州刘表,后来叔父殁去,昼勤四体,夜诵经书,躬耕自食。与徐元直等交游。后来徐庶走马推荐,才有先主下顾,隆中一对,未出茅访,先分天下。后来出山为先主驱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几千年来,此处屡毁屡建,要谈今日真迹,其实难说。
白石道:成都有武候祠,陕西有定军山,现在躬耕之所犹有襄阳南阳之争,这三顾草庐当在何处?
傅越道:这不正如你当日想祭奠那人,你说不必亲临,不拘何处,舀一瓢清水即可。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啊。
白石道:这诸葛一生,为酬三顾之恩,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六出祁山,七擒孟获,逆天而行,不免星落五丈原。
傅越道:古来忠臣莫不如此。人生天地间,此为立身之本。岂不闻,天地有正气,浩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白石道:那为何还有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之说?
傅越道:那伯夷叔齐,宁可饿死首阳山,也不肯食周粟,千古留名。那李陵委屈,虽司马迁也不能为他翻案。臣之不忠,如妇人失节。岂不闻,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二人到草堂前观瞻了一回,又来到抱膝亭。想那诸葛在草莽之中,犹抱膝危坐,笑傲风月,不肯轻身事人。不禁很是敬仰。
傅越道:宝兄,我一向忙于俗务,诗兴久已不作,今日一路走来,不免兴动,想班门弄斧,舞弄一回?
白石道:傅兄请了,小弟怕是不能附骥。
一边说,一边来看他写。
傅越究竟写了什么诗,且听下回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