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着,没了昨天的燥热,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从院里回来,一直坐在窗台上看书、听歌,也写着这份东西。
这不,刚要开始,好像,起风了。
今天下午在院里埋头“干着”自个儿的模型,折腾了半天也没头绪,我确定了,自个儿真是那种,书面表达叫动手能力不足,通俗点儿说叫手残的人。掰弄着掰弄着,手机响了,是洲给我发的信息,我和他是在高中毕业之后的美术班认识的,当时见面之后没多久就相谈甚欢,以至于几年过去了,俩人虽然再没见过一面,却也还一直联系着,而且关系很好,至少现在是这样。今年他被保送了天津大学,据说是他们化工类最好的院校,当时我也替他乐了一场。后来他跟我说在毕业前来一次我们学校好好蹭我一顿,我们还认真讨论了路线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次他发微信来,也就是问着“最近怎么样”之类的,丝毫没有提起那件事儿。
人与人之间好像一直是这样,彼此在必要的时候互相给予所需的安慰和温暖,却在转身后的蝉鸣声中相忘于江湖。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坐在俩女生后排,她们属于每个班都会有的那种很努力很努力,但成绩好不起来的那种,而且这种女生有一个通性,就是在生人前很腼腆,却也很善良很善良。
高中时自个儿还属于对谁都能成为话唠的那种,因此跟她俩也聊得不错。有一次不知她俩怎么说到了结婚,他们转过头来说“小毛儿,你的婚礼打算怎么样啊”,我正被我一直不擅长的数学题揪着,而我又是喜欢抬杠的一个人,这个问题仿佛在我快被数学这摊“臭水”溺得窒息的时候给了我一口氧气,让我解脱了出来。然后我煞有其事地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啊,要在墙上挂满阿尔卑斯糖和巧克力,到时候一边儿举行婚礼一边儿吃”。她们也在那边捂着嘴笑着,然后说:“那你到时候可记得请我们啊”。“当然,到时候我可要派一架直升机去接你们,不对,是两架,真的,嘟嘟嘟嘟”。我在那学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她们俩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最后我拉低了声音认真提醒着她们:“喂,到时候别吃太多啊,别等婚礼还没完,糖都被你们吃完了”。然后甩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眼神儿,接着沉入那摊臭水中。毕业后,突然想起来,觉得当时真的好傻好傻,但是,我们已经没人再提起那个放满糖果和巧克力的婚礼。
已经记不清“年轻时”许过和被许过多少这样的承诺,要么不切实际,要么从没实施过,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对承诺这种东西我很谨慎,我一直不喜欢用“我发誓”这类词儿,因为我觉着毫无意义,用刘同说过的话:“所有少年时相约的承诺在未知的命运前都只是当下的安慰”。
但当时的快乐是真的,因为,那是当时能给的,对身边人的,最好的馈赠。现在,却好像连这种馈赠都是奢侈,我们留给彼此的,永远都是最体面的,最现实的微笑。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相信在那个燥热的夏天,我还是愿意对她们说:“我的婚礼要挂满阿尔卑斯和巧克力,我要开直升机去接你们”,我也还是愿意听到他说:“到时候我要在你毕业前去看你,我可是要狠狠宰你一笔的”。
青春是一场在迷雾中的前行,如果可以,请继续为彼此亮着你的那盏灯,让彼此在前行的路上不会孤独。如果可以,请珍惜那盏为你亮过的灯,因为,我们终将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