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研妍有七年没有见了吧,从最初的无话不谈到最后的无话可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让她彻底删除了我。
最近从朋友那里听说她休学了,关于她的记忆又才一点一点的被往事牵扯出来。现在想来我们能相识真的好像梦一场,我因为维维而放弃了去城里的机会,她因为妈妈而选择了留下,就这样我们成了同学。她是维维的同桌,我曾因为这一点而狠狠的讨厌了她一段时间,因为原本和维维同桌的是我!
和她真正熟络起来是初一下半学期吧。她坐我后面,也因此她一有事就用笔捅我,有一次我妈洗衣服时问我,为什么我的衬衫后都是五颜六色的?当时的我不知道是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的。那时的我们什么都聊,记得一次作文课,我们相约写自己喜欢的人,结果我们俩的作文都被打道回府进行大改。
现在回忆那段青涩的岁月,我想更多的是后悔吧,如果当时我能多了解她一点,或许结局就会不同吧。记得一次历史课,她和我讲话被老师发现了,叫她起来回答问题,我拼命小声地告诉她答案,可她就是不理我,支支吾吾最后说不会,结果她就站着上完了那节历史课。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后来我是不是就不会去伤害她?可是,生活没有如果啊!
真的那时的我就他妈的像开了挂一样,学习成绩好得我自己都不相信。后来听一个和她同班的同学讲起我们共同的政治老师总爱在他们班拿我举例子,他说,你看四班的长明,平时一副二五兮兮的流氓样,但是他该学习的时候就认真的学习该玩的时后就疯了的玩。(额,他多半是嫉妒足球踢不过我,在故意损我!)我想这也许是除了每月的成绩单之外她唯一能听到有关我的消息的机会吧!明明她的班级就在我的隔壁,可我们却再也没有讲过一句话,在狭窄的楼道间当四目相对时也只是彼此一笑而过。初三我们又鬼使神差地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可是整整一个初三我们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调座位她就坐在我后面,可她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一有事就用笔捅我的背,我也同样没有一次回过头和她讲过话。记得有一次,我数学笔记本用完了,当我翻遍抽屉都没有找到备用的准备从其他笔记本上撕几张纸顶顶的时候,她突然递给我一本浅粉色的笔记本,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用了起来。
几个月后的那场考试考断了我们之间本就细若游丝的联系。现在想来也许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吧,当初那么努力的她却不能去她最想去的学校,而吊儿郎当的我却去了她最最想去的学校。如果我当时也选择和她去同一所学校,结局会不会不同?也许吧,不过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想我的邮箱里就不会躺着那么多悲伤的文字了吧!
我想上苍还是或多或少眷顾我们的,她虽然错失了理想中的学校,可她最好的朋友却和她去了同一所学校。然而,造化弄人,命运多桀,她终究还是独自一人踏上了追梦的路,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曾经形影不离的她们渐渐疏远,就像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追回她的原谅一样。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度过那些孤独的夜晚的,但最终她还是走了出来。高二文理分科,她选了艺术,一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放弃最最擅长的文科去选艺术。画画很累,这一点我比谁都更清楚,可画画也很快乐。后来就很少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了。高考后,我选择了一所离家比较近的大学,而她则跨省去了另一所学校,至此我们之间就真的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去她空间留下了“我们还能回到曾经吗?”等了好久好久,她才回我“离别太久,以至于我们都各自有了人生!”是啊,回不去了,分别了那么久,留在彼此记忆里的永远只是曾经懵懂的少年。
离别太久,久到我们都寻到了各自的人生,或喜或悲,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后来,听朋友说她休学了,我的心还是莫名的疼了一下而原因却再也无法得知。临近毕业我去了一趟她的学校,她的大学是中德联合办学,大一大二在落成不久的安吉校区上课,而大三大四则回到杭州校区上课。我从杭州转车到安吉,安吉不大,她的学校离集市比较远,校区新落成不久,教学楼多兼具中西特色,少了些许厚重感。
走过她走过的路,我想去体会一下她的孤独,可是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我还是无法体会到那份孤独,也许我永远也无法明白那份能令她选择休学的痛到底有多痛。
“长明,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很多年以后我才在初中日记本里发现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这行红色的小字泪水就不自觉的浸湿了眼眶。
一切都会过去,只是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