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走向你，我不想借助外力

师大这几年的发展跟学校宣传的跨越式发展确实相匹配，现在憋着一股子劲跟综合性大学S大拼上了。现在不但拼软件，连硬件也干上了。可以说是斥巨资建了这个新体育场。体育场的室内篮球场更是照搬了北京体育馆，相当高大上。这次是新馆建成后投入使用的第一场赛事，上到学校高层，下到师大男篮队，都对此非常重视。实际上这几年S大跟师大篮球比赛陷入了一个看上去有点可笑的怪圈。几乎都是以平局作罢，比赛两场，一场主场一场客场。谁主场谁就赢，谁客场谁就认栽。他们都说这是因为拉拉队的原因，谁主场当然谁学校的女生去的就多，拉拉队的威势就大。这么多女生为你呐喊助威，再差的球队也能打出风采来。

李景一这是首次代表S大男篮参加比赛，他们篮球队这次势必要挫师大队势气，一心想夺冠的。李景一当然也不例外。他也是首次在室内馆打比赛，决定先来踩点。再说自从上次韩国旅游后，他再没见过林青豆。他的“拒婚”更是引发了两家人的强烈不满。李妈都差点扭着他的耳朵吼了，他再三解释说：“如果我们俩个真成了，你是多了个儿媳妇，但也少了个闺女不是，你自己算算这笔帐，是闺女亲还是儿媳妇亲？”

“臭小子，豆豆能跟别人一样吗？她既是闺女也是媳妇。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就是豆豆。”李妈嚷道。

“妈，你也说了，什么身份也改变了不了你心中的豆豆，那不得了，还执着于亲上加亲干什么？”景一嘟囔道。

“我这不是不放心豆豆嘛，放眼前看着，就放心啦。你从小就喜欢豆豆的，我就不信一到青春叛逆期就不喜欢了。”

“妈，我们都这么大了，你和干妈都一点儿也不忌讳，动不动就能扯到让我们结婚上去，还说豆豆是童养媳。我倒罢了，你没看见那晚青豆的表情？根本就很不好意思。”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小时候最喜欢听我和你干妈把你们扯一块了。怎么？难道不是你不喜欢豆豆，而是豆豆不喜欢你吗？那可不能委屈了豆豆。这事她要不愿意就真算了，你要不愿意，门儿也没有！将来不管你领谁回家，只要不是豆豆，都别想过我这一关！”

“妈，到底是谁你亲生的？有时我都怀疑你和干妈生我们的时候是不是抱错了呀？还是你们觉得互相换着养更好玩，把我们从小调包了呀。”

李妈走过来，踮起脚尖，伸出手指要去点李景一的额头，不料，景一的个子越长越高了，这从小用惯的教训方式只徒有其形不见其威了。“难怪青豆有次在我面前说你是奇葩，谁给你脑袋里塞的这样怪念头啊。”

“说真的，我觉得你和干妈才是真正的奇葩呢，年纪越大越长不大的节奏啊。婚姻这么大的事，你们让我和青豆自己拿主意好不好？你们忙乎个什么劲儿，闲吃萝卜烂操心。”李景一作出来不满状，到自己房间去了。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自己妈跟干妈煲起电话粥来，“一一这孩子并不是不喜欢豆豆，他那晚上那么说，倒是替豆豆着想呢。咱不管他们是不是到了青春叛逆期，咱俩要统一作战方针，不管他们谁先跟别人恋爱，咱们就撂脸子给谁看。”

李景一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长长地叹了口气，“真受不了，真幼稚！”不过幼稚没说完，他又陷了沉思，那晚的“拒婚”他的本意的确是为青豆着想，不过，看上去，青豆对他的话却有点接受无能的样子。

那晚当青豆说自己的老公选择对象有千千万万个，并且很幼稚地表示，只要满足帅一个条件就可以啦。景一觉得她还是傻得可爱，单纯到幼稚。在他们二十年一起长大的过程中，他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但这个“有”却大可商榷，是因为一直兄妹相待，她是把自己当哥哥，还是作为一个可能的恋人呢？她对自己的依恋是妹妹对哥哥，还是什么？就算是有不是哥哥的成分，那么如果单纯是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对自己有所倾心，他对这样的答案也无法满意。他总不能因此得到她，而感谢自己妈：“谢谢妈给我了这副好皮囊，让我在残酷地择偶大战中胜出。”这对他的自尊心是很大的伤害。

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想起他们小学六年级的那个“樱桃之吻”。当时就觉得她嘴巴里叨着个樱桃的样子非常可爱，完全没料到自己竟然一口就亲了上去。要是被两个妈知道，还不得被叫作流氓啊，那会子又紧张又兴奋又害怕，事后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镇定自若，他其实是因为脑子轰地一下变空白了，两眼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而看在青豆眼里，就是被游戏吸引住了。

后来在他送她回去的路上，他怕她开口骂他，一路上惴惴不安。不料，她竟然开口说有点喜欢他。鬼使神差地，他说：“天下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妹妹不喜欢哥哥的。”他给了她一张妹妹卡，同时颁给了自己一张哥哥卡。过去十二年来，他像亲哥哥一样宠着她，过后的这些年，他在她的生活里也扮演着尽心尽责的哥哥身份。一直到大家都读了大学。

他亲眼看到她们学院的院草在雪地上点蜡烛向她求爱，他突然发现，她已经长大了，并且会有很多男人来爱她，跟他抢她。于是，他先试着去跟别人恋爱试试。但跟秀儿的那两个月，就像一场过家家的闹剧，秀儿其实有时候挺像她的，有次两个人在S大的菏花池边，突然下起来雨，他说赶紧去教学楼躲雨，她偏说在雨中漫步很浪漫。他说躲雨才是王道，就一个人走掉了。因为这件事，他跟秀儿闹崩了一次。23次中的一次。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当然也下过雨，很多次，他都会很快找到雨伞，给她打着。

那晚在长蛇岛，他给她讲了自己一个远房老奶奶的故事。老奶奶七岁时，家里穷，养不活了。就把她送给亲姑家给表哥当童养媳，那个年代的农村，这种事比比皆是。亲上加亲也是宗族观念很强的农村人的追求。

尽管也是亲侄女，但童养媳的地位非常之低。每次吃饭，都是别人先吃，有剩的才可以吃，没有就只能饿着肚子。老奶奶从七岁就担起来给全家人做饭的重担，那时的山东平常都是吃煎饼的，但做煎饼的糊糊却没有机器磨，全是用大石碾把地瓜干压碎，再上石磨加水磨成糊糊。七岁的孩子身量低，够不着碾棍磨棍，只能用额头顶着，一圈一圈地碾磨。终于在磨盘边熬到了十五岁，可以圆房了。成了丈夫的表哥对自己却百度嫌弃，摆出的丈夫架子倒十足。第二年，在一盘大湿炕上生下来第一个儿子，取名叫“来福”，来福却没带来任何福气，因为炕湿气太重，母子俩身上都长了疮，孩子没法穿衣服，只有纸包住，只要有人一碰包裹的纸，孩子就会难受得哇哇大哭，没出月子，来福就去世了。夫家就把这些都怪罪于老奶奶不会当妈。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后来老奶奶又生过几个孩子，但都有点呆傻，也都夭折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近亲惹的祸。后来夫安就把老奶奶赶走了，她也就从此在他们的眼里消失，不知所踪。

“我老觉得童养媳这几个字是带伤的，但我妈和干妈老开玩笑说你是童养媳。”李景一从东柏树下的阴影里看着林青豆。

青豆还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中，喃喃道：“老奶奶真可怜。”

“是啊，我觉得最可怜的是她一直没有选择权。”

“选择权？”

“她的一生都是别人强加于她的。当童养媳，生下呆傻孩子，被赶走。所以我觉得拥有自我选择权很重要。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们，我谈恋爱了。我希望你拥有自我选择权，不管你怎么选，完全是你自己选的，而不是受家里人或者其他的影响。”李景一尽量字斟句酌，但还是觉得言不达意。

“凡是选择，就没法不受外界影响啊。”青豆想了想，她甚至觉得自我选择这回事，基本上可以说不存在。

“就拿我们俩个人来说吧，你要是因为我们两家一直的催成，跟我走在了一起，就是他们无意无形中剥夺了你的选择权。”

“可是父母的意见就是很重要啊。”

“是啊，做妈妈的乖孩子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抵制住这个诱惑。真正服从自我内心的需要。排除这些干扰，静下来，听听你内心的声音。”

青豆想了想，“完全不听父母的意见吗？”

“也不是，父母的意见是助力也是阻力，你得凭借自己内心的力量把这些助力和阻力化解掉，然后再选择。”

月光静静地倾泄下来，洒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上。这些话，李景一想了很久了，但对林青豆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景一看得出青豆是有些懵的。李景一望向月亮，月亮又圆又白，非常清楚明白，他觉得这月亮也在肯定他的想法，那就是，有一天，他走向她，不想借助任何力，而是单纯地因为本能就想靠近她，就想永远跟她在一起。他走向她，将是完全遵从自己内心的呼唤，他将完全不考虑其他的所有，不管它们对走向她这件事是助力还是阻力。

看着月光下思索着的青豆有点迷茫的眼神，景一突然又感觉到心疼，她是这么得单纯，为什么自己非要逼着她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呢？如果，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认清了，要是她的心里没有自己，他能承受得了吗？然而李景一又觉得，他也许承受不了，但所有的承受必是心甘情愿的。他愿意她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能够做出完全自由的选择，一生拥有完全自由的幸福。

在那个夜晚，李景一非常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哪怕因此引起两家人对他的集体不满。要过很多年，他才会意识到，其实青豆也是对的，凡是选择，就没法不受外界的影响，而他自己因为外界，做出了一个让自己的内心多么痛的选择啊。

15.有美一人调戏成功

李景一从球筐里捡出一只篮球，往地上一拍，篮球反弹起来，发出“砰砰”地声音。李景一反手一扔，很轻松地来了个三步上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青豆“啪啪”地拍起手来。“哥哥你好厉害，你们队的人都跟你一样厉害吗？那我们学校是不是输定了啊。”

“我们比赛，你会给哪一队加油啊？”李景一邪魅地一笑。

“为你？还是为我们校队？这还真是个难题啊。”林青豆假意抱住脑袋，叫道：“不行，我的脑袋都想疼了！”顺手把长发往后撩了撩，决然道：“算了，为了哥哥你，我只有当我们学校的叛徒了。不过，我听说师大在主场从来没输过啊。你看这里这么气派，回声这么大，到时我们的拉拉队一亮嗓，那帮愣头青们，还不热血沸腾啊。尽管我会为你加油的，但我不觉得你们会赢哦。”

“只要你为我加油的声音大一点，能让我听到，我一发威，说不定就赢了呢。”

“到时不光我为你加油，我还会拉苗苗，陶淘，阿生肯定也会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给你加油！我这就去买个哨子，玩命地吹！”

李景一停住练球，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冲站在外围的青豆扔去，青豆伸手去接了。到手一看是只哨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为你加油的？说不定我还想为我们校队加油呢。”

“甭管为谁加油，都需要个哨子不是。在室内，几百上千个哨子一吹起来，这得多少分贝啊。”

青豆的手机叫了起来，在空旷的馆内声音显得很大。青豆叫道：“声音怎么这么大啊？”

“等比赛时坐满人就不这啦，每个人体都是效果很好的消音器。”李景一解释说。

青豆点点头，接通电话，是苗苗。把刚才在学院布告栏的委屈诉说了一遍。青豆叫道：“赶紧撕掉它，手机号也换了吧，都是些好事之徒，别最后老有人打电话骚扰你。”

“换个号倒没问题，现在移动联通天天在咱学校宣传，新号送话费，还不老少，我早就动心了。就是觉得这样算了，挺闹心的。最好治一治一帮好事之徒，出出气。”

青豆说：“得，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啊。我跟哥哥说说，看他有主意不。”

景一收了篮球，问什么事。青豆就说了。景一问：“海报还贴在那儿不？”

“嗯，一直有人，苗苗也不好上前撕啊。”

“今天是3月31号。很巧啊。”

“怎么巧？”

“明天愚人节了啊。”

“愚人节又怎么了？”

“借这个名义调戏一下他们啊。反正我不是你们学院的，没人认识我。我就去把苗苗的手机号撕下来好了。”李景一把球放回球筐就跟青豆去学院了。

苗苗还在公告栏附近彷徨。公告栏附近还有几个男生在议论。李景一径直走过去把写着苗苗手机号的那块纸撕掉了。也不管其他人瞠目结舌的样子，掏出笔在上面加了一行字：

有意者请明天中午12：30到一号教学楼311教室，小女子届时亲自挑选有缘人，并一展歌喉。

写完收笔走人。那几个男生赶紧围过来，一看都将信将疑地张大了嘴巴，一个说：“怎么是个男生来写的。不会是闹着玩的吧。”另一个说：“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不瞧白不瞧啊！”

有个男生甚至马上就掏出电话打给自己寝室的男生，呼朋引伴摩拳擦掌准备去参加明天的应征大会。

苗苗一见这架式，也不怕被人识破了，冲到布告栏看了，也是那些男生的表情。青豆见李景一出来，赶紧问他写了什么。李景一回说：“能写什么，火上浇油呗。”

苗苗也冲过来了，刚好逮住这句话。质问道：“你干嘛这样写啊，这不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哥哥写什么了？”

苗苗把那句话大致一说，青豆也急了，“这算什么事啊？哥哥你是不是嫌苗苗的手机还没给打爆啊，这都不敢开机了好不好？”

“你们不是早就打定主意换个手机号吗？那就换了呗。现在完全没你们俩什么事了，是那群男苍蝇的事了，每天没个事，净嗡嗡地乱转，现在只不过给它们放了个诱饵，让他们凑个堆乐呵乐呵。”

于是，这张寻男友海报在建艺学院不胫而走，仿若一夜春风来，不是千男万男都知晓吧，至少是百男千男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大家对明天中午的应征大会充满了期待与想像。

第二天中午很多学生没吃饭就往1号教学楼那儿走，边走还议论纷纷，有的更是满面红光，兴奋得一张猪脸像被酱过了。苗苗和青豆也安奈不住，想去瞧瞧热闹。但昨天李景一早就交待过，一定不要去作案现场，出现在现场每个女生都可能被列为怀疑对像。完全不能排除有的男生发现被耍后恼羞成怒。青豆称李景一这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师大男生。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跟苗苗乖乖去了临近一号教学楼的一号餐厅去吃饭。

坐在餐厅里的她们像做贼心虚地不时伸长了脖子查看周围是否有人议论这事。但今天餐厅里的男生特别少，很多其他学院的男生已经听说了建艺有这么热闹的事，也都相跟着去凑热闹去了。

青豆和苗苗坐到一点多，才终于听到了她们想知道的信息。在等待的煎熬中，苗苗说：“不知道今年咱们广告学有没有最佳广告创意奖，这奖非我莫属，你瞧，我把一张不起眼的A4纸，变成了一件轰动学校的大事件。”

青豆听了边望向旁边看是否有人注意她们，边掩嘴吃吃地笑，笑罢言道：“有本事你赶紧给你找出个搭档来，否则，我这伴奏又变独奏了。你说要是歌会上来个独奏中，跟你说这跟你宣布我就是征男友海报的主角一样难堪。”

苗苗点头道：“恶俗范的广告只有效应没有效果，那么下一步得整个文艺范的出来了。这次我一定听你的，直奔主题，可不能再跑偏了。”

正在说话间，有群男生过来吃饭，有人说道：“我真正体会到了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的滋味。连饭没吃就去311了，切，连个门框的边都没摸上。走廊里都是人啊，有木有？！”

另一个说：“先吃饭吧，吃完饭也不见得这戏就收场了。”

“听说教室里根本没有什么有美一人。”

原来现在大家都把这海报中的女主角称为“有美一人”啊。青豆悄声笑道：“名字起得不错。”

“是我的创意好不好？”

青豆瞪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大点声啊！”

这时又一群男生过来，气咻咻地说：“明显是场闹剧，根本没什么有美一人。黑板上有幅字条写的是请所有男生到齐后再揭开。就真的有人喊着不准打开，说自己寝室有人还没来。明显是骗局，还硬不让打开！”

有人问：“字条后面是什么？也许是有美一人的班级姓名呢。”

“谁知道是什么，有人嚷着要打开，有人不准打开，现在两帮差点火拼了好不好。”

青豆和苗苗一听面面相觑，这要真是有人打起来了，有人受伤了，不会最终追究到她们头上吧？

担心间，大批男生涌进来吃这场晚了的午餐。有人觉得好玩，有人干脆骂娘。先前早来吃饭的几伙男生都围上去问纸条揭开了没有，上面写了什么。

据说在两帮争得面红耳赤，僵持不下时，有男生性子更兼身形矫健，终于冲到黑板前，一把撕下字条，露出黑板上用粉笔写的五个大字：“愚人节快乐！”

很多男生这才恍然大悟，叫道：“切，怎么忘了今天是4月1号了，让这厮白耍了一场。”

青豆和苗苗再也忍不住小声笑着离开了餐厅。

在寝室里，青豆看着苗苗拟好的下一张海报的标题：“诚意寻找春季歌会男拍档。”点点头说，“这样子也太空洞了，只怕一个人也没有呢。”

“你电脑里不是有一幅你站在大海边的背影吗？反正也不会有人认出你来，让它文艺到底呗，唯美点。再在旁边加上个钢琴。”

苗苗提议道。

很快青豆把照片调出来，有个白裙翻飞的少女站在海边面向大海，用PS在少女的旁边立上了一架钢琴。青豆边看边说：“以前看韩剧《天国的阶梯》，看主人公跑到海边去弹钢琴，觉得就海风那么潮，就不怕钢琴生诱吗？现在看来，只要意境有了，还管它生不生诱，是谁帮着把它抬到海边的干嘛。”

苗苗到楼下用一张A4纸把照片打印了出来，写上春季歌会的标题。说：“主题有了，意境有了，就是感觉缺少号召力啊。”

青豆拿过来端详了下，俯身在下面添了一行字：“在你的青春岁月里，有这样一首歌，是你和美丽的她共同完成的……”

现在，这样一幅海报出现在学院公告栏上，这次苗苗彻底学乖了。在下面没留新手机号，只留了个EMAIL，要求有意者把自己唱歌的音频和联系方式发到邮箱，她会主动跟他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