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梦永远不醒,要怎样才能知道这是在做梦。
曾经,在我的某一个梦里,我收留过一条流浪狗,遇见他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的大小、体型、他是肮脏的或者是丑陋,这些都已经模糊了。
我只记得他浑浊的眼睛,就是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让我觉得我与他是那么熟悉,甚至我隐约的知道他叫什么。
或许,时间的线性只是善意的骗局。
这条狗总是无声无息的,存在也像没有存在一样。他甚至都不会叫,只是罕见的会呜咽一两声,声音干燥的像人们心底见不得光的歇斯底里。
在梦中,我的每一天都是痛苦不堪的,当我痛苦不堪,总是沦落成失败的表达者;当我痛苦不堪,总会有用不尽的温柔去包装怯懦;当我痛苦不堪,简单的喜欢,却不知道要给谁;当我痛苦不堪,吞云吐雾,只想成为世界上最悲伤的人。
每当这些时刻,他都会趴在某个角落,用他空洞的,像失去欲望的人类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充满悲悯。
我在他的眼神下变得越来越焦灼,在他面前我所隐藏的一切仿佛都太过于直白,终于有一天,我极近崩溃。
我咬死了那条狗,我要做自己世界里的上帝。
那双空洞的眼睛和那条狗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的一切不堪仿佛也跟着烟消云散,这条狗的存在像是虚惊一场,我再也不觉得任何事能令我痛苦,我麻木不仁的活着,看着一个又一个深陷沼泽的人类,就像在看只有黑白无声的露骨艺术一样,感到荒诞又好笑。
我变成了那条狗。
所有的快乐,其本质都是否定的。而痛苦的本质却是肯定的。
对于生活而言,快乐的理由太过苍凉,所有的快乐都基于对痛苦的否定。
至于那条狗,就像是一个穿越时空的精灵,从坚信可以不变的事被处决的刑场到只剩下无尽落寞的房间,从推开陌生的不愿触碰的黑暗之门到被自卑席卷的海浪里,默默地伴随着每一个我不堪面对的时刻,经历着岁月的变迁,痛苦并快乐着。
就像我们每一个人,即便有时快乐一转身就会变成痛苦,也只能这样痛苦并快乐的,活下去。
在人生中痛苦是迫切需要的,因为只有在忧愁的烈焰中,一个什么认识自己的更内在的自我,这个自我是永恒的。——《家庭中的泰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