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乎上,“一个人不敢睡怎么办”是我浏览次数最多的问题。
似乎一到晚上,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变了样子,从外表到内核,都是满满当当的空虚和冷漠。
“不敢睡”,最先是因为一个人异地的生活;
说不上繁重的白天过后,彻夜的静谧成为压力和寂寞派遣的出口。挂着杂物勾的床榻边缘,贴着各种各样的重要事项和日程。若是心里没什么让自己难熬的事情,入眠也就真成了件简单的事。
“不敢睡”,也因为内心里对于这份难得的黑暗的挫败;
每到一个人可以安静地深省过往的时刻,却发现已接近深夜,为了明天不至于精神不济,而不得不爬上床沿;就是这样错失了不知道多少次转瞬即逝的灵感,心中念叨着多少次‘第二天一定要记下来’,却总是在第二天的晨曦里失去了昨日的那份深沉与平静。
而更多的时候,“不敢睡”是真的不敢”一个人面对黑暗”。
很多人说,对于黑暗的恐惧,是个人对于未知难以掌握时产生的焦虑,就像是远古时期我们面对林间窸窣的兽鸣禽飞时而感到的不安。
很多时候,我总是习惯性地认为玻璃窗外有一双陌生的眼睛,又或是床帘后掩藏的一抹身影,在不经意间以袭击的方式伤害我们的肉体和心灵,造成不可挽回的痛楚。
这样的疑神疑鬼,与其说是疑难杂症,倒不如认为是安全感的缺乏。
可能是原生家庭幼时无意间的心灵伤害,也可能是成年后某次旅途的重创,即使是而立不惑,也未必如砺石般屹立不倒。
困意与黑暗的搏斗,都成为我每天必经的抉择——一边奢求着争取属于自己的宝贵时光,一边又理智地警告自己要保持生活习惯的恒久和健康。
曾经有人说:
“依稀记得小时候,父母们总是在八九点钟就催促我们去准备上床睡觉。然后小时候的我们,因为害怕还不能违抗他们。哪怕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也会乖乖上床,把眼睛闭上。这一觉啊,没有噩梦,没有思念的人,也不会因为什么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不知怎么,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恐惧的时候终于学会了自己去吞咽苦涩,一点一点,嚼出了酸楚的滋味。
你问我“黑夜到来时,为什么不睡?”
“不是我不愿睡,只是即使我沉溺在无尽的黑暗里,也苦苦挣扎着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特别的白天。”
——2019.2.18入夜 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