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指望人的同情心

今天出門玩 Ingress, 走到路線的最後一截，打算稍微繞遠買點東西的時候，一個大媽攔住我。
「小兄弟，」他自來熟地開口了，我以為是問路停下來。接著他混著不知道什麼方言說了一大票話，我也聽不懂，大概能領會他在要錢。說得差不多了，他指著帶來的小女孩，似乎想要引起我的同情。
我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走開了。
以我的經驗，無法斷定他是不是騙子，不過我寧願當他是騙子。
去年從北京回成都的時候，在首都機場我遇到過一個聾啞人——當然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還給過他十塊錢。雖然事後反應過來一個沒錢的聾啞人，大概是不會跑到機場這種地方的，然而還可以自我安慰，假裝自己伸手拉了一把，即使人家說不定比我還有錢。
但是到了現在，我卻不能再有這種同情了。
我幾乎沒去過省會以下的城市，我確實不怎麼了解所謂底層人民的辛苦，不過好歹還是知道，在大城市裡，有低保、殘協、派出所，這些不是做擺設的。
有時會在街上遇見寫得一手好粉筆字的，訴說自己的淒慘經歷，求人給點錢——大哥您粉筆品質不錯啊哪買的？
有時會有幾個小孩子，纏著鬧騰，然後老人說些求告的話——大爺大媽您家真生得起。
有些騙局，一眼就可看穿；另一些騙局，說的比唱的好聽，假的跟真的似的。
可惜，我是一個冷淡的人。
這是一門古老的職業，從人們那裡拿錢，給人廉價同情心的虛假快感。但是一旦被人知道這份同情心做了無用功，只會適得其反。
人們不一定知道江湖要門的名稱，但會記住自己上當受騙的經歷，最終只能剩下拒絕。騙子們混不下去大不了改行，只遺留下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走投無路——也未必，還有政府呢，這個時候趕緊感謝國家福利制度吧，總比沒有好。
除了幫忙打給派出所，我不會給大街上的「窮苦人民」任何幫助。這不叫人情冷漠，只是自我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