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去红馆看SAMMI演唱会,尖沙咀依旧繁华,食肆人流如织,往弥顿道一站,流水般匆匆的是年华。在港多年的友人夫妇殷殷作陪,驱车携我四处游玩,去喝酒去行山去坐船。
丈夫大友人14岁,空调太凉便取出背包里早已备好的外套替她细心披上,吃饭会替她夹菜放到碗里,吃她吃剩下的炒面,知道要行山早早拿好了登山杖和饮用水,找一个夜宵店要跑很远也都笑眯眯一踩油门配合去找,开车时会拉手,逛街时也会,彼此说话从来带笑。私下问了友人,原来两人都是二次婚姻,许是都有过经历因而成熟,更珍惜今日得遇良配罢了。
两日来眼见他们纯属自然地大秀恩爱,我心里翻来覆去闪现林宥嘉的那句“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是啊,谁没有爱过呢?这样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的日子,不管长长短短哪怕只是一瞬,也足够拿出来回忆一辈子。坐在后座看他们一直牵着的手,我常常魂飞天外,许多许多画面在放空的眼前掠过……
活过了半生,我的身边,渐渐有了各式各样的婚姻,譬如是,被时间空间磨折了激情只余忠贞与责任,又或者,一时燃烧奉子成婚后的艰难相处真相,还有便是,无法生育带来的裂痕、劈腿引发的家庭风暴,如此种种,千姿百态,不一而足。似乎我们相爱的初衷都是简单的,一见钟情、再见倾情,愿意对你说出一句I DO,从此应该如童话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从什么时候起呢,孩子怎么姗姗不来?工作突然被调动外地?彼此经济地位倾斜得太过?终于位高权重却开始渴望再爱一次?猝不及防的N多问号潮水般冲击初遇的甜蜜、初婚的美好,拿什么去坚守、抵挡?我只看到,命运挥舞着岁月这把刀,收割一切势不可挡,我们眼里的光黯淡了,热烈的爱熄灭了,每一个灵魂似条龙困在浅滩,挣扎着咆哮着,绝望而不甘。
在港的某天,进餐时不慎咬到舌尖出血,在士多店随手买一支痱滋(溃疡)药膏回酒店涂擦。撕开包装发现是从未见过的新药,仅一支棉棒及极少量黑色药膏,遵照说明书在咬破患处涂上,瞬间烧灼刺痛得想大叫,5秒后漱口洗净安睡一夜,翌日醒来,舌尖一片麻木,毫无疼痛感,对镜一看,被药膏涂过的地方表皮泛白干燥像是随时可以撕下的薄薄一层。
原来竟是这样猛烈的药。数秒剧痛,换得一次性了断。
脑中犹如灵光一闪。我这几日陷入爱的命题中辗转反侧,从别人的恩爱里照见身畔那么多可悲的情爱现状,但其实也可以这么简单粗暴地对症开药吧?
外伤但凡化脓,愈是遮掩愈发严重,唯一的做法是切开挤出脓水,敞开伤口,往往好得快;
肠胃若是不适,不来几次大呕大吐清理秽物再服药,总会觉得隐隐作疼、好似又将发作;
新剪的发型呢,有些会非常好看,有些会很不适合自己,好看的就一直留着吧,不合适的啊,头发会乖乖地长长、你这一生还有无数次找到最佳发型的机会。
看,老天已经给我们人类做了最佳设定,让你难受的人和事和物,下一剂猛药,刮骨疗伤般英勇痛快地去对待,总是可以吃一堑长一智的吧。下次,可能是好事来敲门了,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