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北方越来越少见到雪,觉得反倒成了南方的常客。有时候朋友在一起闲聊时,总会感慨,雪在北方怎么成了稀缺玩意。今年的北方,整个冬季都没见到一场像模像样的雪。前段时间,各个新闻头条一直都在发消息称南方将迎来一场大雪,引发了一些友人的企盼。几天后,雪如约而至,于是朋友圈里晒出来的雪真是有滋有味。前两天,二妹还在朋友圈里调侃:离开无雪的北京到南方看雪景去!
看到江南的雪景,那真是秀丽婉约。自己未在那里迎过雪,所以感受不到其中的意境。若有机会定是要去那里畅游一下,感受一下南国的初雪风情。
但若是要说北方的雪,那下起来真是有劲道的很。
因北方属干冷天气,雪初下时就像小冰雹,不算大,圆圆的、亮晶晶的小颗粒,象针一样扎在脸上,生疼。一阵过后,地面上就会铺上均匀的一层晶状体,踩在脚底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很舒服。之后就会扬起了絮状飞雪,伴着风,铺天盖地飞扬起,打个旋,再冷冷地拍在脸上,调皮的钻进脖子里,那感觉全然没有写出来那般惬意。这样的雪,一般都会扬扬洒洒的下上一天一夜。
第二天清晨,雪堆积在门前,只能勉强推开一条缝。顺着门缝硬挤出去,便会看到一个素裹的世界。
雪堆积的很高,在窗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堆着厚厚的积雪。小孩子身子轻,可以沿着雪直接攀上屋顶。
站在房顶放眼望去,路边大树的枯枝上会落上厚厚的雪凇,被阳光一照,发出粼粼的光。风卷着雪穴在墙边,厚度大约在1.5米左右。北风吹过,卷起来的雪若如流沙一般,在脚底下急速地曲折蜿蜒流过,扫在脚踝有种刺痒的感觉。或被风扬起,折在墙上,又把墙边的雪吹起,扬起一道道雪幔帐,像一层薄薄的雾气把人笼罩在里面。又似是水中一道雪白的柔纱,那种柔软,让你有种很想用手去触摸的冲动。伸出的手刚一触摸到,即感受到刺骨的冰,你会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来。这是一种别样的痛……
乡间大路也是堆的沟满壕平,根本分不清路在何方。农村的路不同于城市的柏油路,一马平川。大路两旁都是各家的围墙,高高的围墙外边自是深深的坑。有的甚至是围墙都没有了,坑还没有添满。
记得我们这些上学的小孩子,走在路上一不溜神便会“扑哧”一下陷进大雪坑里。顺着裤腿便灌进鞋子里一些雪,然后雪一遇到热乎乎的小脚丫便“刷”的一下融化,变成了一汪汪水。冰冰凉的感觉,让心一抖。那时候我们都是八、九岁的年纪,小小的个子,遇到个坑比较深时会连人都掉进去。然后几个人再合伙拉上来。于是大家便想出个主意,像个小狗似的顺着雪地爬过去……
现在想来,若站在高处,看着那一连串的小人儿匍匐爬行得是多么有趣的事儿……
再后来远离了家乡,便很少再遇到那样的大雪。就在某年的冬天,竟然火起来一首歌。后来每每在飘雪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哼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现在算来,这首歌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却依然可以在雪舞的时候随口轻轻哼起。时间,带走了许多记忆,但同时也留下了记忆许多。
时间如水啊,它是否可以冲走一切?应该可以,当有些事情一旦回忆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时,便到了该遗忘的时机。如同儿时的事情,一晃三十载过去,我还能记得几件自认为该刻骨铭心的往事?只不过都是些模糊意识而已。既走不出亦回不去。
遥远的家乡,于我已经是过去式。此时的家乡已是物是人非,而我却再已回不去。想想,世间很多事,如若浮云,若隐若现。想想不过是心境变现,亦深或浅。若想行云流水,唯求不刻意。就如同尘世间所谓的情缘种种,自是因缘而生、随缘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