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好好:你为谁写作?

如果问父母,你们为谁工作,90%的父母基本上都会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父母:我们为了你才这么辛苦工作。

父母为了子女,从年轻到年老忙碌奔波。

年轻人为了自己,为了自由,忙碌奔波。

成家立业之后则是循环父母的人生模式,为了子女工作,人到中年,谁又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因为在“为谁工作”这个话题上,我还无法就此深入讨论下去,所以就此打断,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每个人抽出时间来思考一下。

今天我所要讲的是——我为谁写作?

小时在电视上看过三毛流浪记当中的几个片段,我感觉记忆并不连贯。其中一个片段是三毛满心以为那对父母会收养自己,但是最终还是被抛弃。

三毛流泪了,不敢相信他们会这样对他。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局面。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还有一个片段,应该是干旱,没有水喝,三毛和一些他身边的人都在祈祷下雨。后来下雨了,他们拿各种桶来接水。

记忆也许出现了偏差,但是我从没有忘记过看到这个故事的震撼。可以侧面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命运悲惨却不屈服于命运的人。

我当时不知道动画片或者电视剧背后有剧本,更不知道人人都可以是创作者。

我是在学校氛围以及回家看电视耳濡目染之下爱上了写作。我无法用一句话两句话概括我对写作的情感。某种层面上,它庇佑着我的缺点,也让我更加理解世人。

然而我知道“三毛”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种现象。并非人人都可以像他那样在生存困境里积极向上。我们也并不可以这样将责任推卸于幼小的孩童身上,寄希望于他们积极乐观,我觉得这特别残酷。

那时我不懂得什么叫为社会发声,什么叫维护自己的基本权益。那时,我是一个观众,头脑简单,对世界一无所知。

我现在知道了,世界上不止有一个“三毛”,同样地,世界上不止是一个我。

如果我写作,只为自己而写。那只是我的出发点,但不是我后来的目的。

我一直在想,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我后来明白了,大概是我可以十年如一日坚持写作,以及我雷打不动的积极心态。

如果我什么都不曾经历,只是写一些无关痛痒的文字,还要妄图感染别人,那就是一种痴心妄想。

我深深地懂得,生命中最伟大的时刻不在于永不坠落,而在于坠落后能再度升起。

我相信自己能够通过文字传递一种信念。我相信人人都有一种能力——在困境里依托所有目之所及能够依托的事物自救。

小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早熟的人。我觉得自己喜欢制造规则胜过遵循陈旧的规则。

一直都知道文字是有魔力的,文字组成的文章,足够真诚,就可以让人听到、闻到、触到、看到……我想要通过文字给相似性格或者经历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要以自己的成长经历,告诉大家,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自我拯救。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不同性格的人构成。我始终觉得后天环境对人会产生影响。但人的本性也许是出生时已经注定。

当我没有进入学校读学前班之前,我是一个非常自由散漫,无拘无束,可以在田野里肆意奔跑的小女孩,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游戏。

天性、外在条件也没有办法束缚我。我在尽量让别人配合我,包括大人,童年的小伙伴们。

直到我进入到全然陌生的环境当中去,便产生了无可名状的恐慌,只是记得妈妈给我了糖果,交代我分给其他小朋友。

在进入学校之前一切如常,进入学校之后,我就失控了。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一个需要我去遵循规则的世界,而我尚且听不懂老师所说的话语,我在学校里接受到的第一堂课,大抵是感知到陌生和恐惧。当时还没有办法将这种恐惧用语言组织出来。

长时间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导致一年级白读一年,后来在老师的建议下,重读一年级。

重读后,我逐渐有了自我意识,在班主任的帮助下,在新的班级里开口说话,我也开始主动学习新知识。

但是,性格缘故导致我与班上同学格格不入。但是也清醒地意识到六年级之后我才会离开这个集体。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发明好玩的抓人游戏,并为这个游戏取名。好让我可以在体育课上融入班上女生,而不至于一个人形单影只。

第一次读一年级时,完全是无知蒙昧的状态,班上女同学们喜欢玩跳皮筋,于是我成了那个帮她们绑皮筋的人。很被动,我很不喜欢。而重读一年级,我学会了主动创造游戏。

发明游戏是为了让大家一起参与其中。我感觉我从小就很疯狂,为达目的绞尽脑汁。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在发明游戏这件小事上我也在变相为自己掌握主动权。

我不会跳皮筋,但是我可以创造出别的游戏来代替这个游戏。我有的是能力让别人对我的游戏产生兴趣。

除了体育课上与女同学们玩抓人游戏。在课间,我也会创造出游戏来和男同学一起玩,比方说——用某种罕见的子弹铅芯,以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价格,来玩一种抽奖的游戏。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男生女生的兴趣点完全不同。而我自己恰好对自己所发明的游戏乐在其中。

一度网上有一个梗很火,深夜背梗比不上天赋型选手。说实话,小学时期,大概四五年级吧,班上有一阵很流行猜谜语。我每天在步行上学的路上,背谜语,就是为了能与同学毫不费力的产生互动。

当我爱上了写故事的时候,我和要好的同学用白纸做成小册子,将故事写在上面,供全班传阅,这也是我后来喜欢上写小说的原因之一。

我的性格里有很明显的讨好型人格成分,但是也不完全如此。我必须找到自己舒适的方式才能将游戏进行下去。在后来的成长环境里,我也在很努力摈弃性格里讨好他人的部分,但是有时候矫枉过正,反而会有待人苛刻的情况存在。

关于人际交往这一堂课,我怎么修也不可能是满分,现在较为容易接受人性的复杂性,所以也逐渐理解,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从前我压根不清楚我的文章到底是在写给谁看。后来我很清楚我是写给曾经的自己,也写给在成长路上感到脆弱无助的人。感到格格不入是常态,但是懂得自我拯救很重要。

长大后,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晚熟的人。正因为我的晚熟,让我可以在洞察到人性的复杂之外还能保留自己的过分天真。因此,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

坦白说,对于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有时候难免显得懦弱的人而言,笔是我的武器,是我表达愤怒的途径之一。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试图用文字抚平自己内心深处的创伤,包括很多人的创伤,我直觉我的文字就像成年人的摇篮曲,具有抚慰心灵的作用。

我想一直讲故事,讲到我的故事变成一册册的书,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还会继续讲故事,直到天荒地老。

转眼国庆中秋双节假期到了尾声,忽然深刻地意识到,我们同父母、朋友、同事都是在与时间赛跑。所有复杂的概念都是社会赋予的。

本质上,我们工作本身就是与时间赛跑。跑的过程中,真正的目的是攒钱,而非其他,攒到了足够的物质能量才能与爱的人相守。换言之,每一次别离的意义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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