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記——前言既是終篇

不曾起舞的日子里,也很精彩。

短暂告别之前忙碌却无为的生活,路在继续,不同的是,这一次,遵从自己的想法,聆听内心发出的低音。都说人生不过旅程一场,单向而行,没有回头之路,错过的人和事只能心中排解,遗憾有之,悔恨有之,既然是条不归路,那么,停歇之余,后面风雨请来的更猛烈一些吧。无论何时,都不想辜负好春光一场……

时间在动车门关上的那刻戛然而止,当然了,时间从来不会停止,停止的不过是我心里的那个时间:那个给自己闲云野鹤、坐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展云舒的时间,那个放纵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忘记迷茫忘记赶路的时间,那个随心所欲想睡便趟想玩便起、闲来呼朋唤友一起出行寄情美妙自然风光的时间……

但,真正在我这段旅程画上句号,换句话说,在我心中徘徊不前、归思难忘的却是那道小小的身影,人潮汹涌,来而往间的人流却遮不住我看到的小画面,他拽着他父亲的手,两只小短腿不断往前再往前,试图跟着我前去的脚步,小小年纪的他,或许还在疑惑,为何我要先行而去,明明同一个起点,为何,终点却是不同?

我的小小侄子,还没学会走路,连说话都是简单字句,早已习惯各种分开的我,却在离去之际,忍不住转身去看他,他还在挣扎着往前,人流终是覆住了不能拐弯的视线,抽身继续原来的方向,身后,他的哭声阵阵传来,如绕梁天音,在心中绵延不绝。

回首来时路,一样的风景,时过境迁的心情,明明就一个背包的重量,脚步却是一步一步越发沉重。

并非周末,已过春运时节,午后的动车出道口人烟稀少,每一步路都似有回声传来,前面是处小斜坡,无人过时,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与世无争的模样似乎从不计较人来的欢乐和人去的寂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无言也无怨。

生来本艰难,在乎得多了,是否就更累了,做好自己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自己能做出的选择。

回忆如风袭来,鼻息之间,甚至还能闻到上次身边人的发香,香而清、清而淡……


我:“你是带了块大石头来看我吗?这么重,行李箱竟然没有坏,真是难为它了。”

她:“是你自己太弱好不好,我里面就带了平时用的东西。”

我:“……”哦,原来你平时用的东西是大石头。

她:“啊这边竟然还有斜坡?”

我:“不要害怕,等下还有楼梯,没有电梯的那种。”

……


因为记忆,因为经历,一个普通的风口之地,一段自己一个人走也不再感到孤独的路。

回城的路,阳光透过玻璃窗洋洋洒洒落下,随处可见的金光一片闪烁,如那夜在山里一起看过的星辰,如那天一起撒着脚丫在海边荡起的粼粼波光,如那次一起在缆车之上看到的远处或淡或明天光。闭上眼,一起坐公交车的日子,苦逼而快乐。

一起手扶在杆上随着公交车的摇摆而摇摆,你说着你的故事,我说着我的生活,我们难以再重合的生活拍子,因为分享而再次回到曾经那段细碎简单的过往。

一起坐在车最后面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建筑、隧道、大海、草地,互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看着,嘴边止不住的笑意在弧度越来越大时不断放大,生活的担子这么重,而我们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么轻。

一起一前一后坐着,你聊你的天,我听我的歌,简单一两句交流,无疑是你聊了什么内容,我听到了什么样的歌,外面一片蓝天,清浅高远,距离不可目测,却满目的湛蓝,不曾触碰到的天空,不闭眼的盈满,是否也是一种拥有?

回到住处,因为车上的小憩而疲惫全无,上次离去太过匆忙,屋子还是“乱”的痕迹,近一个月没回,开门时都能感觉落在锁上的灰尘被我惊扰,借着空气飞扬而起,然后飘到其他地方去继续它们的宿命——尘埃落定。

屋子确实很乱,乱的痕迹是一起相聚的记忆,随着门被打开扑面而来,叠放在床边的睡衣,买了还来不及开封的饮料,还有送给我的爽肤水,地面上,这几根那几根明显别于我发色的头发,安静的躺在那里,等着人来的清扫,桌上尘埃几许,遗落两本半开的书籍,一起相守过难眠的夜晚,看剧、聊天、吃泡面……

每个记忆都是一副画面,在脑中深深扎根,岁月老去,而它只会更加成长至枝繁叶茂,根嵌入地面向着更深的地方不断延伸,带着叶子的枝条也会不断往上向外,那段如诗如歌的日子,相伴是它最美的词话。

同城的朋友发来消息:“给自己放了一个寒假,终于舍得回来了,晚上要不要出来浪?”

我:“不行,我得收拾假期的残局,累就一个字,我却什么都不想说。”

“找个男的帮忙收拾,肯定很多人很愿意。”

我:“你也是男的,来吧,战场欢迎你。”

“具体地址,马上飞来。”

我:“火星区太平街小羊区10号。”

“好嘞,马上派飞船过来。”

我:“拖拉机已经就位,正在定位……”

之后便是一阵表情的攻击,论新时代表情包对聊天的重要性啊。是啊,终于舍得回来了,没有舍与不舍,只不过是时间把你推着往前,再长的停留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启程,只是每次的选择,都是一次对过去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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