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爸总叫我大头娃娃。还记得有一首儿歌依稀是这么说的: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我有大头。也许是因为头长得大的缘故,小时候的我总爱双手托着头,双眼望着没有边际的远方,对于未来、对于人生做出种种幼稚的、充满浪漫色彩的假设和期许。虽然身处石库门的老式房子中,在我的脑子里我却可以跨越五洲,纵贯历史。我能骑脚踏车,我能游泳,我还能飞。这些都只存在于我的大大的脑袋里。大人们去上班了,我独自一人呆在家里看那套《十万个为什么》,这套书被我反反复复翻烂了,我觉得它就是为我而写的,我就是那个问题宝宝。我爱问为什么,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是这样而非那样都是有一个原因的。所以,我常常一个人一边看书,一边又有了许多疑问。我只好一直憋着,等啊等啊,等到大人们终于下班回家了,我就可以一股脑儿的把我脑袋里一大堆的为什么抛向他们。我能一直问,一直问,直到妈妈对我说该睡觉了,我还在央求着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再后来有了录像机和录影带,我立马又迷上了它们。短短的一小时里,我和戏中的人物可以从互不相识发展到相互了解。我总以为在小小的电视机屏幕后面藏着许多人,他们随时会从电视里跳出来。我在电视外看着他们,他们也正从电视里看着我呢。我看着他们在那里笑啊,哭啊,唱啊,跳啊,一不留神就以为自己就是他们。那可真苦了我了,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我的心也忽上忽下的。要是有人受伤了,有人遭难了,我会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完好如初。要是我一直就是那个小姑娘,现在的人生旅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