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的摊子

毕业之后,在周末时偶尔还会回下学校。到图书馆看看书,或者约上几个同学朋友回去踢上一场球。

从地铁口出来,便是学校的东大门。要是在其他站点,上扶梯从地铁出来,在出口处必是一大群骑着摩托车的阿叔阿伯热情地向你招手,仿佛原本就约好了他在这里接你一般。

“帅哥,来来来,要去哪里咧?”

“靓女,去哪?来上车。”

“哎呀,我看提这东西挺重吧,上我车我送你走呗?”

......

这些等着载客的摩托车一见到有人从地铁口出来,那便是久等的生意到了,一下子便开车围近来。不等你开口,便想拉着你坐他的车,在你穿过他们离开地铁口才各自散开,坐等下一趟车的乘客出来。

然而学校东大门外这个地铁站却是大为不同。这里并没有摩托载客,原因是到这里的大多是母校的学生,出了地铁,则直接入东大门就是了。如果要去其他门,在地铁口等环校巴士,也是极为方便。故此是极少人需要坐摩托了。

载客的摩托是没有了,地铁口前面的位置却是被卖小吃的“占据”了。从地铁口一出来,马上可以看到右边的一辆三轮车,车前挂着一块牌子,简简单单直接明了地就写着三个字——“煎豆腐”。

伴随着“呲啦呲啦”的声音,一阵阵的热气冒上来,带有点辣椒呛感的香味四散,从地铁口出来的人,不管你饿不饿,也必会被这阵味道吸引住。煎豆腐的师傅一边用小铲子翻着豆腐,一边叫道:“煎豆腐,有辣有香,3块一小盒,5块一大盒......煎豆腐,有辣有香,3块一小盒,5块一大盒......"

要是有人上前,师傅会再问:”要不要辣?小辣中辣还是巨辣?”

不辣的就是不放辣椒粉,而是改为多方香葱。而辣的又分为小中巨三个程度,在原本的香葱之上,再散上各种量的辣椒粉,加油再煎。煎好了再装进泡沫盒,给你几根竹签,叉起来吃。

除了煎豆腐的,地铁口左边还有烤鱿鱼,炸土豆,烤红薯,烧大饼等,味道各异。但终是比不上煎豆腐。

烤红薯虽然也很香,但滋味终是过于平淡了,缺少点对味蕾的刺激;烧大饼和炸土豆更不用说,太易饱,吃不了几口;烤鱿鱼下油太多,闻起来很香,但吃到口就不见得了。

煎豆腐就不同了,味道香,口感滑。师傅在煎的时候,就已经把豆腐切成小块,一块一口。待豆腐入口,和着热热的汁液,嚼起来是十分畅快。我比较喜欢小辣,多了点淡淡的辣味之下,风味更佳。要是中辣巨辣,待你吃上几块之后,感觉嘴巴都能喷出火了,虽然刺激,但终不能多试。要是你实在吃不得辣,让师傅给你多加香葱,不放辣椒,白色的豆腐,青翠的香葱,清清白白,吃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

吃煎豆腐最妙的当然是在冬天的时候。尤其是在等环校巴士的时候,吃上一份热辣辣的煎豆腐,胃一暖就什么寒冷都驱走了。故此,在冬天的时候,在这里等环校巴士回学校的人,几乎是人手一盒,边吃边等。

人最多的时候,要数周末的旁晚。出去玩的,外出做兼职的,去实习的,都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回学校,地铁口里每隔几分钟便是一群学生出来,围在“煎豆腐”旁边。师傅忙不迭地煎起来,一边煎一边把表皮已经金黄的小豆腐装盒,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晚上快八点,才得闲下来。煎豆腐是得热着吃的,煎好了需马上吃,若是稍微凉了点,便索然无味了,因而在校内的舍友纵使嘴馋,也绝不会要你帮忙打包一份。

有一回,我和一群朋友约了回学校踢球。比赛结束,在畅快淋漓地运动之后,有人提议到地铁口吃煎豆腐。

“刚来的时候,出了地铁口,闻到那香味我就想吃了。就是想到剧烈运动前吃不行才作罢。”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现在肚子正饿,去吃上几份补充下体力,这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要不我们玩一把,打个赌怎么样?”

“玩什么?”

“我们互射点球,每队射十个,输了就请赢的吃!”

我们一听,觉得这个玩法也有趣。分出两队,一人守门,进行点球决胜,最后倒是8:7赢了下来。一群人便收拾东西去到“煎豆腐”摊档。

赢的人吃得开心,输的也同样高兴。比赛皆为娱乐,来吃才是本意。有人吃香,有人吃辣,互相之间也各自吃上几块,调侃几句,吃得满头大汗,甚是高兴。

吃完之后,不知谁说了一句:“你们说我们以后能不能一直都这样?一两个月里都能有一次这样的回校踢球,完了再一起吃个东西什么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想来自大学毕业之后,也确实聚少离多。工作,生活,各有各的忙,毕竟不像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就在隔壁,出去踢球吃饭,也不过是在门口喊一声的事。离校之后,要想聚上一聚,就得互相之间一起对上时间,你有空时我忙,我闲下来了又到他有事。

吃小吃这事,不管是煎豆腐,烙饼子,炸鱿鱼,还是其他,不管原本的味道如何,也总是几个人一起吃才有滋味。小学那会,夏天时一到放学时间,便是和同学用买文具省下的钱抢着去买冰棒,和小伙伴吃着冰棒玩乐,比谁吃得久融得慢,这期间的乐趣要比冰棒解暑爽得多了;中学也是,晚自修之后,结伴到校门外喝珍珠奶茶,岂是眷恋奶茶的味道,不过是更喜夜晚凉风之下能有个时间和几个好友散散步,缓解下白日里的压力和疲劳罢了;大学亦然,毕业后则更是渴望。

也是多得此间的“煎豆腐”,既得“盘中滋味”,又得“席间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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