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棵梨树(五十)

郑洁拍着手跳起来,冲我喊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瞅瞅她,好奇问道:“为什么?”

“因为呀,今天一清早梨树上来两个喜鹊,喳喳叽叽嚷个不停,吵死人了。所以我想,你这长时间没来,心里一定急得发慌,那这个早晨就有喜鹊出现,我猜着你今天会来。”她摇头晃脑笑嘻嘻地说。

郑洁母亲也在一边儿笑道:“囡囡别调皮了,快让姐弟俩进屋啊。”于是郑洁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姐姐,回头就往院门拽,边拽边说,“姐姐,你今天是护送他来的吗?”

我姐姐起初是很不好意思的,她见到郑洁母亲很腼腆地叫了声“阿姨,我们来打扰你们了“,就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郑洁走,郑洁母亲在后面跟着。她进院后,返手把院门轻轻关上,就快步向前,礼让我们这一伙儿进屋,让坐,倒茶。虽然我与姐姐年龄不大,但在郑洁母亲看来,是很珍贵的客人,从她忙着一系列的礼让动作来看,就显得很郑重其事,绝没把我们当小孩看待的神情。

我与姐姐坐在方桌边儿,喝着面前的茶水,我偷偷拿眼睛看郑洁,她也在看我。相互交换下眼神,她说,“妈妈,我与我同学去院子里玩会儿,好吗?”

郑洁母亲笑道:“你老是说你同学同学的,你这位同学的名字你还未告诉我呢。”

郑洁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脑袋,笑道:“哎呀,我也只顾忙着玩了,这档子事儿竟忘了。”她正准备介绍,我姐姐在一边儿却笑着说:“阿姨,我弟弟学名叫赵大成,小名叫二胖。我的名字叫赵丽,叫我丽丽就行。”

“哦,好好,好好,”郑洁母亲也笑着,又连忙起身给姐姐和我的茶杯添上水,对我笑道:“二胖啊,想与囡囡去玩,就去玩吧,在这里,不要拘束,尽情玩哈。”

郑洁跳过来拉着我的手就跑出门了,出门那一刻,又返身冲着她母亲嘿嘿一笑,引得我也回头看了一下,便见我姐姐与郑洁母亲正亲热地聊起天来。

时值初冬,树叶纷落,那棵梨树大部分就余剩光秃秃的树枝了,个别树枝顶上,还有一两片枯黄斑斓的梨树叶迎风抖着,风儿穿过梨树枝,发出“日日”的啸叫声,整棵树枝枝杈杈颤巍巍的,但树干却是纹丝不动。桂花树叶也早就没了,它陪伴着梨树光秃秃的,真是冬天里的同病相怜的一对好哥儿们。

虽然有风,寒冷,但阳光却耀眼明亮的,真是寒冬里的太阳,看着热乎,却感触不到巨大的温暖的。我缩着脖子,问郑洁:“啊,这院子里咋这冷?刚来时还不觉得呢。“

”那是你一心想往这儿跑,心是热的,所以当时就不觉得冷啦。“郑洁笑着对我说。

“嗯,好像有点道理。我们玩点儿啥?”我缩着脖子,哈着气问她。她不回答,而是转身跑到墙角边拿来一条皮筋跳绳,对我说,“牵着这头,把它绑到梨树上。”

我依言牵过绳头,快速绑在梨树干上,此时,她也把那一头绑在了桂花树干 上,皮筋绷紧了,“来,老花样,我们跳绳。”郑洁欢快地说,随即左扭右转地弹跳起来。她那身子轻盈得像只燕子,惹得我也蠢蠢欲动,跟随着她沿着皮筋扭跳起来。

风把天空吹得很明净,一片蔚蓝,不时有一群鸽子啸叫着掠过院子上空,那是养鸽人在它腿上系着的鸽哨所发出的声音。也有一两只喜鹊不时光顾梨树,踩着树枝,低下头在上面寻找什么,嘴里还喳喳叽叽的,生怕别人没关注它。不过,它们的性子很急,就那么在梨树上划扑腾几下后,就又箭一般飞走了。

我与郑洁跳得出了一身汗,郑洁牵着我手,笑道:“现在,还冷吗?”

我兴奋蹦着,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喘着气说,“哪儿冷呢,还热呢。啊,累坏了,渴坏了。我们不跳了吧,回屋去弄水喝。“

于是,我俩前后往堂屋里去,刚进门,我就一眼看见我姐姐正在跟着郑洁她母亲念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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