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这几个月80多岁的爷爷和我们一起,更加感叹,人老了,再倔犟再个性都变得更隐忍吧。前些天,有一天清晨我看老人家坐在阳台发呆,我问爷爷:吃早餐了吗?他说:没有,怕影响你爸,他还没起床,怕他不高兴。说实话,当时心里酸酸的。今天,看爷爷把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床便显得更窄,环顾了下房间,之前我用这房间的时候,干干净净。后来我没使用了,也就没打扫,以至于桌子布满灰尘。我知道,爷爷现在的身体也不可能做家务。都是我们做小辈的太自我,根本没关心过老人。想想实在是羞愧!默默地把爷爷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边为他加了一个屏风。

这阵子爷爷对我的触动特别大。老了,耳朵不中用了,需要别人说很大声音才能听到。我是个敏感的人,我的思维模式是~太大声说,老人会不会觉得是吼他们?所以我都会凑到爷爷耳边说,也叮嘱宝贝跟祖祖这样说话。这样做还有个原因是,我爸耳朵现在也不是很灵光,讲真心话,有时候总听岔真的有不耐烦,就会有情绪,爸爸就会生气。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像对爷爷一样对爸爸呢?觉得他还不够老?深深地觉察到自己是有分别心的。

端午节妹妹回来,她是个不太言语的人。虽然懒,但不会像我一样挑剔,总惹爸妈生气。终于明白自己是有太多地方做得不够,不像个姐姐。向妹妹学习的地方很多。

临走前,用朋友送我的青花瓷瓶插了一瓶花放在妈妈床头柜。妈妈这几天胃又不舒服,心情不好,敏感脆弱,想哄她开心。虽然其实她并不那么爱花。老人总是不喜欢小辈乱花钱的,不过花瓶免费的,花是我采的野花,没花钱,她也没说啥。我记得上一次,给她买花,她心不在焉,我还没控制住情绪发脾气说再不给她买花,还把帮她买的蜡烛扔了,说再不要叫我买东西,反正你都看不上。觉得怎么做好像都不领情。后来,我无数次回忆,问自己哪里的问题。终于,我觉察到,内心深处那个一直以来企图讨好父母的我。那个用讨好来呼唤爱的我。再然后,我好像突然有一天想明白,我为什么要讨好他们?有讨好的企图,就会有牺牲。爱,应该自然而然。并且,哪有爸妈不爱孩子?我应该做的是用心去感受他们的爱啊,虽然有时候他们的爱真的“藏得不露痕迹。”我们越大越这样,做父母的还有一个潜意识就是,有时候表现太腻歪了怕失去权威。这背后,其实是他们总觉得我们是孩子。明白了这点,我想我也知道如何对我的下一代。

说和爸妈的事儿呢,怎么跑题了。绕回来……

今天回山居路上,在想西藏回来我似乎特别特别地恋家,常常就会在心里想:今生能成为亲人多么不容易呀!长辈们逐渐老去,相处的时间是多么地珍贵!有限的时光里,是不是应该和家人一起的时光是美好的,那么,我是应该学会怎样顺着爸妈的意,好好说话,不顶嘴,不争强好胜,不赢道理,好好哄他们开心才是。因为,我这条命都是父母给的。

刚到山居,妈妈哭着来电。说爸爸不关心她,不给她买药。我的妈,我了解。极其敏感,当然,尤其生病时其实是每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安抚了妈妈,给爸打电话。也没太多说:跟他讲买什么药,妈妈生病脆弱多关心下,她哭着给我打电话之类……往常,我可能又会说教。但无数次越弄越糟糕之后,我发现是自己越位,夫妻矛盾只能夫妻解决,谁家都有吵架的时候。而我的爸妈,他们其实彼此很相爱的。只是,我爸是个不会表达的人,我妈又敏感(其实女人都敏感)。我原来认为经常吵架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的,可后来发现其实不是。那时他们相处的一种习惯,一种模式。如果对外有矛盾,他们立马就一条心(包括跟女儿们。所以我才真正地明白了,在一个家庭里的位置是做好女儿就行了。爱情、婚姻,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各自感受,旁人并不能掺合。

最近好像真的感觉自己突然之间长大了。爸妈对我的不满能理解了,也能接纳了。过去这些年,实在在爸妈做太少。趁爸妈还不算太老,我当尽力修正自己言行,好好对待他们,让他们活着的时候享福。毕竟,下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再见。一想到这,就觉得什么都能忍了。

记录下来,算是给自己照镜子。同时分享共勉我的朋友们,并不是觉得我做得有多好,而是实在是觉得自己做得太不好,如果你也一样,我们一起改吧,生命真的那么短那么短,不要把最坏的情绪,最坏的脾气给了最爱我们的人,日后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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