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累成狗。
累狗多瘫,加上29摄氏度的太阳强光辐射,大脑断片。断片的人就是机器,干活,相当于在机械地执行一次性指令,扫过即完。一天半的务农经历象被风抹平的沙画,似有似无,似真似梦。五天已逝,现剪几个模糊的片段,拼凑一下,以照顾自己辛苦农耕生活的完整性。
锄草。
各种杂草,生命力顽强。我的辣椒、茄子、葱正现得半死半活的病态,草芽却不挑不拣地喷出地面,密密布阵,现喧宾夺主之态势。我若救驾来迟,怕我的儿皇帝们尽被草民了断了。“呜呀呀,我黄天霸来也。”举锄头左右开弓、上下翻飞杀得草们尸横遍地。
此时的阳光辛辣如剑雨飞洒,噗噗噗,给断根的草们补剑放血,了断个痛快。我铲铲铲,何不快哉!
快杀半小时,我发现敌人太多,而我即不是黄天霸也不是机器人,即没有神力天助也没有太阳能板供能。力气越挥越少,锄头越舞越沉,精神是越提越散。一行没锄到头,人就开始干干、停停、看看,笃定的沉稳也越来越被无边的焦燥淹没、溺沉无踪。骄阳下影子越缩越小,我开始一遍遍自问:“什么时候能锄完啊!”
施肥
我锄草时,老公在施肥。他做得精细。先在每棵作物边上打窝,然后每个窝里撒一把黑乎乎的有机肥,再开始一个窝一个窝地点足水,最后是扒土把窝埋上。
我与老公都是越干越松垮,越干越机械。开始嫌六分地多,开始报怨借地的草率。我提议:“要不我们把地还给魏大姐吧?”老公没跟风附和,我知道自己也是说着玩,再不易也要种一年看看成果。我们也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
人的意志是强大的,一天半的坚持,我们基本把6/7的地锄完、浇遍。还在五行山芋的行侧点了红豆,在其它作物缺苗的地方点了花生。
还要三天才会下雨,幸好我们浇水及时,如此骄阳暴晒,上周栽的山芋苗有一半都陷入水深火热,再难多挺一天。“久旱逢甘霖”,我们洒下的每一滴水对它们来说都弥足珍贵。只要我们的作物能好好活着,累一点无妨。
锄过的地看起来整齐有序。原来杂乱的泛绿现在已绿的单一,成行延展。高垄处的西红柿秧长得旺强些,大部分在开花。
魏大姐的话不听是错的,我清明前点的花生一颗没出。温度不够,焐掉了。后期点的绿豆、红豆、豆角都出来了。明年不再逞能,农时不到,等于瞎忙。空心菜、生菜、苋菜出的苗都能辨认出来,不能及时给予水肥的照顾,若长不出成果,也全是我的错。
开始更关心天气预报。久不下雨,着急。刮大风,心惊。下暴雨,肉跳。我远在郊外的宝贝们,因为“驯服”与“牵绊”,让我生发出了依恋与想念。
油光光地太阳明晃晃地普照着大地。坐在车里的人更被晒得心烦气躁。当我正要报怨太阳的过分热情时,我听到了饱满欲坠的油菜在啵啵喝油;挺挺的小麦在嚓嚓地吸粉的声音。另外,我还看见大蒜头膨胀到要撑裂土地,樱桃正恋着阳光的热劲,果子由绿转白,转红。
“万物生长靠太阳。”大地是母亲,它永远操劳在抚育生命的道路上。太阳是父亲,它是所有生命强有力的能量支撑。
渺渺的我,热爱土地,热爱阳光,热爱这热火朝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