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坐在电脑前,久久沉默下来。即使这一整天,都是沉默。刚跑过包治百病的3km,打开门,走进湿冷的夜。大树的黑影,安顿下一场冷雨的草坪,稀疏的几颗星,没有月亮。发烫的皮肤享受着冰冷得恰到好处的空气,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向黑夜哈着白气。一段段还未推开户外秋夜大门,就消融在健身房孤独灯光下的白气。突然觉得,有点像变魔法。
今天是你生日哟。我又一次提醒自己,试图找到曾今遇到这个日子时奇妙的兴奋。那种今昔重合的激动,那种对仪式莫名的感动,随着年岁增长一点点衰微,像夜空里的某点星光,一回神,再找不到了。
感觉自己木木的,不爱言语,好像也没法多说话。和分开很久的好朋友聊天,亦觉得有些生疏,生疏而颠簸——我们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热络的话说不出口;真实的苦恼不该说(心中其实也早有答案了);真诚的感谢又无聊、怪异又傻气。于是只剩下几个可爱的动画表情,虽然我们清楚彼此。
一切都像是被沉默回收了,而我愈加熟练地在其中培植着冷静与愁绪。愁绪总是和自我联系在一起。像林黛玉一样,没有了愁绪,就没有了诗意。
在初晨的寒意中排队,还有45分钟开门,站着站着,思绪和生命就都凝住了,像一只在大海中漂浮翻腾的塑料袋。可是所有人都在薄薄的霜雾里等着,没有凳子,也没人搭话,我多希望有张叶落在我身上。
真相是我们不得不在不可预知的洪流中挣扎,或者说是努力做出努力挣扎的样子。即使对这个动作怀疑,即使想到得救之后也不过一片空虚。做出努力挣扎的样子,不过因为不这样做,会遇见更大的无力。
再开过4辆这个公交车,也许我就有一个答案了。而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个答案必须是肯定的——我只能任性偏激地那么想。即使在当下被打碎的一瞬间,会复活无数可能性。
队伍越排越长,渐渐的首尾模糊。长大,不过是一个塑料袋,想要沉入深深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