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拿走你的钱!
今年暑假期间,跟往年一样,我照例在外面找了活,物流公司,仓库,相比于建筑队,稍稍轻松。
今天要说的事其实在两年前我也有所发现,不过当时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多大感触,但今年,我想把我的看法说出来。故事可能跟新闻报道里的不一样,你也许看不到农民工讨债威胁跳楼或者堵车违法犯罪等等。
由于考证等一系列原因,学院放假较晚,市场上一般性的活已经找不到了。暑期,每年都会有很多大学生出来找工作,给中介和所谓的人力资源公司白白交了很多冤枉钱,结果到现场一看,活也干不下来,而且工资很低。
在找了三天活后我去一家人力资源公司面试,并缴了二十元工牌费于第二天去公司入职。其实说是公司,不如说是仓库。
由于是新人的缘故,再加刚走出校门,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来干活,自己打退堂鼓干了一天两天走了的很多,被领班骂受不了气一走了之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有的人因为伙食不好就干了三天走了……
今天我要讲的对象并不是出来做零时工的大学生,而是两个成家有小孩三十岁的社会工。
农民工不是一种职业,是一种社会身份。
其实我很反感某电视台做节目让演员扮成“农民工”和“路人”去测试旁人对这种现象的看法或者举动,因为他们就不懂真正的农民工!
张哥是一个一岁多孩子的父亲,三十一岁,个头很小,肚子很大,也是跟我们一样,服务于仓库,但合同签于某劳务公司。不同的是,我们是零时工,而他在我们去之前已经干了三个多月,拿着一个小时12块钱的工资。混熟之后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转成仓库的正式员工?工资还高不用无节制的加班!他说很麻烦,以后再看!
徐哥,三十三岁,长着一张娃娃脸,个矮,懒,对金钱不拘一格。记得第一次我们在一起上晚班我问他,“读大几?”他说“我孩子都已经两个了…”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做零时工,说是十月份有事,干不了长期,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来赚钱的人!
张哥由于干的时间久,被我们中介提拔成了寝室组长,也就是管订饭和打扫卫生以及排班。他是一个很能满足的人,这样说或许褒义了,不过我也只能这样描述他。
七月的南京,热,尤其还在仓库工作,没有风扇,每到上班的时候热得不行,不想上班是正常的。仓库每天要的人都有限,当时我们劳务公司待班的人很多,有的人三天才上一天班,这样大家多少有些怨言和不满,每次排班表一公布,工作群里都是无休止的骂战!对,你猜的没错,张哥一人怼一群人。这样时间短还好,久了有些人就很不耐烦,很多人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打谁呢?
可能是因为职责之便,张哥每天都给自己排班,有个安徽的小伙三天没上班,很烦。这天晚上等排班表出来一看,他又没排上,当时很气愤,要不是我们拉着,他肯定会跑到隔壁寝室揍张哥一顿。第二天上午,温度达到了四十度,仓库室内温度更高,张哥爬起来一看太热,不想上班就跑到寝室喊了安徽小伙,结果由于沟通不了,他被安徽小伙痛揍了…
那次闹得很凶,张哥在仓库里报警,我们的领班和中介公司的人调节不了。结果两个人被双双开除,事情在警察做了笔录之后不了了之。张哥在知道自己被开除之后又去劳务公司负责人那儿闹,当时离发工资还有十天左右,负责人说会给你结三个月的全薪,结果张哥继续闹,还说工资不要了,去医院检查拍片之类…
后来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他连一分钱也没拿到,灰溜溜的走了。
徐哥还好,干了十几天,由于暴脾气和别人闹别扭,自己受不了领班的气,走了。他请我喝过两次啤酒,花钱无节制,一天拿一百多块钱,抽的烟却是十八块的…。有的时候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回家!还咧咧家里怎么怎么好。其实只要不是黑心老板,只要干够一周或者三天的,工资都会结,同样,徐哥有的时候口出狂言“钱不要了”。为此我还跟他讲过,“你自己的辛苦钱,为什么不拿呢?”他的说法是,“没有尊严的钱他不要”。
什么是尊严呢?难道拿走自己辛苦钱不正是得到尊严的表现吗?再说,尊严是自己给的,与别人无关!
说这么多,最后希望,无论是谁,在社会上扮演何种角色,金钱无论多少,都请拿走你自己的血汗钱。因为对于底层的我们来说,没有比物质更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