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清代光绪年间,岭南凤城镇发生一起夜间盗窃事件,杭财主家被盗了一个商朝的玉盘。那玉盘是杭家的稀世珍宝。

案发第二天早上,杭财主到衙门报案。知县接到案子,即着手派衙差展开调查。通过对城里城外查问确询,得到一条较有价值的线索。

发案前的白天,一个邻居发现一个陌生男子在杭财主家前后悠转,据说那人是义宁人,高高瘦瘦,不知是干什么的。衙差在城里查看,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知县立刻派出捕快和一个衙差前往义宁县,下午时,他俩到达义宁城,在一家客栈里暂住下来,计划下一天开始暗访调查。

第二天早上,捕快和衙差起来洗漱时,看到一个旅客从一间房子里走出来,离开客栈。

他俩洗漱后,返回房间时,走过刚离去的那个客人的房间,他的门半掩着,捕快好奇地把门推开,看到里面的凳子上有一个布袋子,心想也许是刚才那个客人落下的,他走进去,要看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把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个玉盘子。

衙差看过玉盘子后,捕快把布袋子刚拿出房间,客栈的伙计前来清理房子,幸亏他俩快了一步,否则布袋子被他取走了。

他俩得到了玉盘,不知道它是不是杭财主家被盗的那个,但不管怎样,就把它当作是那一个来看待。

如此同时,他俩警惕起来,心想落下布袋子的人一定会回来取回,捕快和衙差就在客栈里等着来取布袋子的人。

半个时辰后,他俩洗漱时见到的那个人回来了,只见他匆匆忙忙地走到柜台对店老板说,他丢失了一个布袋子在客栈的房间里,老板带他到他离开的房间,没有见到布袋子,他心里慌了起来。

就在这时,捕快和衙差出现了,他俩把他带进他俩的房间里,捕快取出那个布袋子给他看,他急忙打开袋子,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玉盘子,他心里仍不能平静下来。

捕快对他说:“你的东西找到了,怎么不高兴呢?”

“里面的玉盘不是我的,我怎能高兴得起来呢,我还是走了。”

“你走?我看你还是跟我们到衙门一趟吧。”捕快说着,取出身上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衙差也拔出刀来,顶着他的背面。只听他哀求说:“不要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就是了。”

在义宁衙门里,知县升堂,他问捕快是怎么回事。捕快和衙差分别拿出身份证件,证明他俩是凤城县衙门的人。

捕快说:“凤城镇前天发生了一起盗窃玉盘事件,凤城知县授权我俩前来调查这个案子,今天早上在客栈里找到了一个玉盘,不知是不是凤城镇杭财主被盗的那个,我俩在客栈里等待落下布袋子的人到来,结果他来了,我俩就把他带到衙门来。”

知县问被带来的人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做了什么?请详细说明。”

“大人,小人名叫史正香,昨晚在福祥客栈住了一宿,早上起来走出客栈时,忘了带走我的布袋子,等我回来取布袋子时,却发现袋子里的玉盘不是我的东西,这个布袋子不是我的那个,只是相似而已,我想离开,他俩不放我走,硬是要把我带来,情况就是这样。”

“史正香,你没有正面回答本官,你要取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些随身携带的物品而已。”

捕快问史正香说:“那布袋子里的玉盘又是怎么回事?你得老实说来!”

史正香支支吾吾,欲说又止。知县大声对他说:“不说,今天你走不出衙门!”

“我说,我说。”史正香只好说了:“我是一个乡下人,前天深夜,我在城里六门巷一家人那里偷出一些银两和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进我随身带来的一个白色的布袋子里,第二天早上,没有听到什么反常的消息,我想在城里逛逛,要顺便买点东西回去,晚上就住进福祥客栈里,我把布袋子放在客房里的凳子上,早上起来时,却忘了拿上布袋子,小人返回客栈时,发现我的布袋子已在他俩的房间里,可是,布袋子里装着的不是我的银两和银票,而是一个玉盘子,不知怎么回事。情况就是这样。”

“你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古笠村。”

“名字叫什么?再说一遍!”

“史人三,这次是真的了。”

知县听了他的话,先把他收监。

知县对捕快和衙差说:“如果史人三说的是真的,他的布袋子被人换掉了。你们想想,那个人为什么要换掉布袋子呢?”

“依我看,”捕快说:“那家伙很狡猾,他怀疑有人跟踪他,就暗中把放有玉盘的布袋子给换掉,让史人三带着被换掉的布袋子走出客栈,然后想办法把它换回或抢回来。如果被换者让官府的人抓了,成了替死鬼,他得以逃脱了。”

“这样的话,”知县说:“我想那家伙一定知道史人三被带进了官府,他也许在逃亡中,我们还是到福祥客栈去了解一下。”

“好的。”捕快说。

到了福祥客栈,知县问老板说:“早上回来取布袋子的那个客人叫什么名字?”

老板查了一下记录簿,然后说:“他名叫史正香,昨晚住在九号房。”

“他的真名不是史正香,而是史人三。”知县说:“我要了解的是,昨晚史人三随身带来的布袋子被人换掉了,我想查换布袋子的那个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不知道昨晚发生这样的事。”老板说:“昨晚在这里住宿的人大多离去了,只剩下五六个人,可以把他们找来问问。”

“好的。”知县说。

那几个人被带来后,知县向他们说明:“昨晚九号房客人的白色布袋子被人换掉了,谁见到换布袋子的这个人请说出来。”

客人们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五号房的客人说:“四更时,我要到厕所去小解,我刚探头出房门时,看到一个人从客栈的深处走出,一直走向大门口,当那个人经过我的门口时,看到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件东西,由于客栈太暗,看不清那人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那人从我的客房走过后,就在前面的几间房子中的一间进了门去,具体是哪一间不敢肯定。”

听了这个客人的话,店老板在知县的耳边悄悄地说:“三号房的客人是个惯偷。”

这时,知县说现在暂停问话,他把在场所有客栈的客人以及店老板一起带回衙门。

在这些留下的客人中,他们分别是二、三、四、五、七和十号房的人,知县带着捕快和衙差一起分别给这六个客人问话,谁都说自己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也没进过九号房间。

从五号房客人的话来看,他看到那个手里拿着东西的人从他的房间走过,进入了前面的某间客房里,因第一间没人住,那就意味着是二、三、四号房的其中一个。

二号房客人是冯某,三号房田某,四号房戚某,问题是,他们仨谁都没有承认四更时走出房间又回来的事,事情就麻烦了。

晚上,客栈老板回去了,其他客人要在衙门里呆上一夜。

第二天早上,知县升堂时,所有客栈的客人全部给带了出来。

知县对众人说:“现可以肯定,四更时出门的人就在二、三、四号房中的一个,把他揪出来后,谜底就解开了。”

十号房的黄某听了高兴地说:“那盗贼太可恶了,连累了我们,要把他揪出来,方解我们的恨。”

只听知县说:“三号房的田涛,据了解,你以前手脚不干净。这次,四更时是你走了出来,为什么不敢承认?”田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还是知县对他说:“四更时,你出了门,想入屋盗窃,后来听到背面有开门的声音,你就返回客房,是这样吧。”

“正是。”

“你想进入哪个房间?”

“九号房。”

“为什么?”

“白天,看到一个客人带着一个白布袋子走进客栈,我估计袋子里的是银两,见他走进九号房后,就计划四更时溜进去把它盗取出来,谁知,还没动手,就听到附近房子的开门声,只好收手,走回自己的房子。”

听了田涛的话,知县说:“你想溜进九号房盗窃东西,早就有人出手了。”

只听十号房的黄某说:“那个人是谁?”

知县回答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黄某听后说:“知县大人,你不是在说我嘛。”

“是你,黄有道!”知县说:“你就是换掉九号房史人三白布袋子的那个人!”

黄有道先是一惊,后故作镇定下来说:“知县大人,你说我是换掉白布袋子的那个人,你有什么证据?”

“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县说:“前天下午史人三走进客栈时,你也同时进来,你瞧见他携带有一个白色的布袋子,而你也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白色布袋子,史人三的布袋子里装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些银两,而你的却装有一个玉盘子,你生怕有人追踪你,就来了个移花接木,在黄昏时,趁史人三不注意,把你的布袋子与他的换掉,万一他出了事,你好推卸责任,如果他没事过了关,你再把它换回来。”

“大人,这是你自编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黄有道辩解说。

“你还在抵赖?”说毕,知县便叫一个衙差取来了一个白布袋子,他把白布袋子接在手上,把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些银两,然后说:“这是客栈伙计从你的房间里捡到的,你怎么解释?”

黄有道哀叹地说:“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他只好低下了头。

玉盘调换的事搞清楚了,可是,知县又怎么认为调换玉盘的事是黄有道所为呢?

原来,上一天下午时,知县再次提审史人三。史人三说他进客栈时见到黄有道这个人,他高高瘦瘦,身上也有一个白色的布袋子,不知道里面兜着什么。黄昏时,史人三去澡房洗澡,把布袋子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可能布袋子是在那个时候被换掉了。第二天早上,客栈伙计走过十号房间时,看到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床上有一个白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些银两,伙计想应该是客人大意落下的。而知县推想客人认为有人在跟踪他或发现了他,他顾不上带上白布袋子就走出去了,过了一些时间后,他又回到客栈里探听情况,想找回布袋子,谁知知县一行人到来,他与其他人一起被带进衙门里。知县结合本案进行推理,狐狸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黄有道在劫难逃。

知县把盗来的千两银票和一些银两归还了失主,对黄有道继续审问,他只好把情况说出来。

原来义宁城来了一个古董商,专门高价收购古董,时代越远越值钱,黄有道是个惯偷,就打起盗窃古董的主意。

他在义宁城里偷盗了几户人家的古董后,打听到凤城县杭财主喜欢收藏古董,就打他的主意,于是,就前来偷窃,盗得一个玉盘子,要拿回去转手卖给那个古董商,结果,如意算盘落空,他就落网了。

案情真相大白,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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