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发生在秦朝末年,楚王刘交与好友申公之间的故事。
纷纷起义的义军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暴秦的统治表面看起来,还十分稳固,数千里之外的小小沛县,依然平静如水,一天,小刘交打点行李准备去鲁地出公差,顺便看望一下鲁地的好友,他当年的同窗申公、白生、穆生都是鲁地人。
一早,刘交与小倩话别后,骑着黑鬃马上路了,鲁地(今山东曲阜)其实距离沛县不太远,也就500多里的路程,也就一天的功夫。
时光如梭,转眼刘交与同窗好友已经分别三年多了。刘交身跨黑鬃马奔驰在去鲁地的路上,脑子浮想联翩,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啊,与小伙伴们一起郊游、一起辩论、还有在一起把酒言欢。。。。,昔日在咸阳读书的情景历历在目。生活就是这般作弄人,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越短暂越显的弥足珍贵!
望着天边无尽的晚霞,刘交不免黯然神伤,他扬起马鞭,一阵猛抽,黑鬃马加快了步伐,扬起了一阵飞尘。他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鲁地。
次日,刘交办完公差,就按照当初申公留给他的地址,来到了申家村。申家村紧靠县城,人口比一般的村落密集,估摸有100余户人家。
“大爷,请问,申陪家住在哪里?“刘交客气地询问一位蹲在村头抽旱烟的长者。
长者带着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你是何人?”
“哦,我是他的旧友,来自泗水郡沛邑,多年不见,想来看望一下!”
刘交拱手道。
“他家就住在村西头的老槐树下面,不过,他家里出了点事!”
“怎么了,出啥事了!”刘交反问道,心里咯噔一下。
“你去了,就知道了!”长者似乎不想说明原因。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刘交心想,申公老弟可能摊上事了,他加快了脚步,一袋烟的功夫就赶到了村西头的老槐树下。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当刘交报出是申陪公的同窗好友时,老大娘当即眼泪夺眶而出:“救救我儿,就救我儿…….”说着,老大娘就要给刘交下跪,刘交慌忙扶起老人。
听见大娘的啼哭声,左邻右舍都围了上来。“真是可怜,孤儿寡母的,孩子又被打进大牢!” “小陪子肯定是被冤枉的,这小伙子,人品不错,怎么会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哎。。。。”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刘交隐隐约约听出点端倪,还是大娘隔壁的二婶向刘交说明了详情。
就在一个月前,申陪认识了县城的一位姑娘,名叫翠华,长得俊俏,可人。两人一见钟情,小申陪经常去他家教翠华姑娘识字,就在十天前的一个晚上,小申陪很晚才离开翠华姑娘的书房,第二天一早,翠花他妈喊翠华吃饭,进书房一看,女儿赤身露体躺在地板上,已经气绝身亡,当即吓晕过去。小申公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当天中午就被官府缉拿归案,打入死牢。听说,过几天,就要问斩。
刘交听完事情的经过,真是气愤不已,这样把申公定为杀人犯,真是太草率了,简直是草菅人命!他不相信,申公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他太了解申公的人品了,他乃人中君子,绝干不出这种道德沦丧之事。再说,他们两人正在恋爱之中,申公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啊。他要为申公讨个公道!
小刘交冷静地想了想,要想洗脱申公的罪名,只有抓到真正的凶手,距离问斩日还有三日,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时间太紧迫了,怎么办?”刘交自问道,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了,先去县衙申诉冤情,稳住县令,再去争取时间,缉拿凶犯!”
事不宜迟,小刘交安顿好老大娘,跨上黑鬃马径直向县衙奔去。
刘交凭借官府的通行证,见到了此地父母官。
“我乃沛县小吏,路过此处,有事向大人,请教!”刘交焦急地说道
“都是同僚中人,别客气,请赐教!”县令客气地说,心想,这小伙仪表堂堂,不是一个简单的衙役,还是不要怠慢了他。
“我听说,大人前几日,断了一桩杀人案,我认为此案疑点重重,必有冤情!”刘交说道。
听罢,县令不高兴了,不屑地说道:“你是说申陪杀人案吧?”“是的 !”
“此案人证物证都有,凭啥说是冤案呢?”县令反驳道。
“大人,小人有一想法,能否宽限我几日,我帮大人缉拿出真正的凶手,如果查不出了,再问斩也不迟!”刘交恳求道,“实不想瞒,我和申陪是故友,路经此地,听说这骇人听闻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你这是在干涉我县衙的内政,你应该没有这个权利吧”县衙冷笑道,心想,这小子原来是想捞人的,我可不询私情。
“大人!你可知道,在我大秦朝律法中,出现冤家错案,也是要被惩罚的哟?”刘交提醒道。
县令心想,这小子分明是在恐吓我,也罢,反正疑犯也跑不了,就给他几日。“好吧,我给你七天时间,查不到凶手,七日之后,午时,定当问斩!”
“ 谢,大人应允!“说罢,刘交拱手告辞。
刘交不敢耽误,毕竟短短七天时间,破获一起扑朔迷离的杀人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刘交从县衙出来,迅速查看了案件的卷宗,虽然证词中处处显示凶手就是申陪,但是疑点多多。
走后,刘交就赶到了大牢,见到了申公。申公乃一羸弱男子,白皙的脸庞血迹斑斑,手脚都戴上了枷锁。申公是一读书人,那受得了种种酷刑,被折磨两天,就屈打成招了。
面对伤痕累累的申公,刘交禁不住潸然泪下。来不及叙旧,申公就把事情的原委仔细诉说了一遍,基本和二娘说的差不多,但是申公向小刘交提供了一个重要细节,申公与翠华姑娘的相识是一次不期而遇。
大约在一个月前,申陪去县城访友,夜色中,他看见一纨绔子弟在调戏一女子,旁边还有几个小跟班的,他没多想,上前,呵斥道:“大胆,淫人,郎朗乾坤,竟敢侮辱良家女子!”说罢,做出一副保护女子的姿势。
这几个小流氓看申公一身读书人打扮,上前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竟然敢管我,曹公子的好事,活腻歪了!“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此时,被调戏的女子才回过神啦,慌忙把申公扶起,还好,申公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女子被申公的义举所打动,渐渐与申公产生了情愫,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探访完申公之后,刘交就赶回了旅馆。他躺在床上仔细将事情的经过捋了一遍,事发当晚,申公从翠花家离开大概是在晚上10点左右,凶手作案时间,应该是在后半夜,推断出女子是在熟睡之中,被捆绑住,并被封上嘴(当时也没听见叫喊声),女子遭到奸淫之后,凶手害怕败露,将女子杀害。
“ 按照申公的介绍,那位姓曹的公子有作案动机,他之前就垂涎于翠花的女色,当晚,可能是翻墙而入!”对,是的!最好能找到蛛丝马迹,毕竟这只是推测!”刘交心里暗喜,案件似乎有了眉目。
第二天一早,刘交就赶到了翠花姑娘家。她家住在县城,家里还算殷实,整个院落有二进,翠花的房间在西侧厢房,里外两间。刘交在征得翠花姑娘父母同意下,打开了西厢房。房间内陈设简单,都是些书桌砚台之类的东西,刘交还顾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心想,事发已经十日,凌乱的现场早已打扫干净。
走出房屋,他仔细围着围墙查看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在西厢房一侧的墙跟草丛中,挂着一小片织布,一看便是丝绸面料,很明显这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刘交得出结论,这个凶手肯定是富家子弟,因为在当时只有有钱人家才买的起丝绸面料,一般老百姓只能穿的起棉质衣服。刘交推断,那个调戏翠姑娘的曹公子嫌疑最大。
眼下,就是追查曹公子在事发当日的行踪。刘交借助县衙的帮助,调查了一下那位曹公子当日的行踪。令他失望的是,该曹公子事发当日并不在县城,而是远在百公里之外的薛郡。这让刘交一时陷入了僵局,摸不出头绪,七日时间过半刘交心急如焚。他苦苦了想了一夜,重新寻找突破口。“看来,只能开馆验尸了,看能从尸体上找出一些线索不?”刘交自问道。
古人都奉行入土为安,现在要将尸体挖出来,翠姑娘的父母死活不愿意。在刘交的央求下,翠姑娘的父母总算同意了。
刘交花钱雇来几个民工,在开棺之前,刘交作了三个揖,嘴里默念道:“请姑娘原谅,我们是来帮你伸冤的, 请多多关照!”说完,刘交和几位民工撬开了棺材盖,瞬间,从里面飘来一股尸臭味,令人作呕。民工们纷纷捂住鼻子,撤出了老远,口里呕吐不已:“奶奶的的,臭死了”。刘交十分镇静,他遮住闭口,凑上前去,向里一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姑娘双目圆睁,脸色煞白,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看的出来,姑娘面容姣好,只是小小年龄,已经香消玉碎了,可惜啊!
“姑娘, 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替你报仇!”说着,刘交就用手掌闭合了姑娘的双眼。
刘交不在多想,从上到下将尸体查看了一翻,姑娘的脖颈处,有明显淤血的痕迹,很明显,姑娘是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死,姑娘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受伤印记。
他又自己辨认了一下淤血处,发现,淤血的地方似乎有两个明显的拇指印记,并且左侧比右侧印记要深一下。
刘交面对着伤痕处,沉思良久,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凶手左手比右手有劲,进而推测凶手可能是个左撇子。如果凶手是左撇子,并且是一位富家子弟,那疑犯的范围就缩小了,毕竟左撇子在一般人当中是极少数。
县城这么大,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个左撇子呢?刘交一时想不出好办法,他把棺材盖好,重新埋上黄土,回到旅馆。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焦急地象热锅上的蚂蚁,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房门,原来是一位衙役送上了一份请帖。请帖上写着:明日中午县令50大寿,敬请光临寒舍的字样。
此时,刘交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个机会吗?县令肯定会请到全县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这个凶手也会在其中,只要仔细观察一下来宾吃饭的样子,找到那位用左手夹菜的“公子”,就能揪出隐藏在暗处的凶手。“真是天助我也!”
刘交心里暗喜。
第二天,刘交如约赶到县令的官邸,并送上贺礼。果然来祝寿的客人真不少,都是当地的达官显贵。刘交处于好意,随同县令一桌一桌的敬酒。
刘交一双锐利的眼睛观察每一位拿筷子的双手,敬了一桌又一桌,终于猎物出现了,一双白皙的双手出现了,而且是左手夹菜,该公子模约二十来岁,容貌不是很好看,刘交侧面打听到,该左撇子公子姓吕,家住城南,也是一个富家子弟,整天东游西逛。当晚,刘交潜入到吕公子的家中,经过一一番查看,发现了一件丝绸长衫,长衫的下摆处有一个破洞,刘交把那片丝绸布还原到破洞处,几乎吻合,这足以证明,吕公子就是凶手。
次日上午,刘交找到县令把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说了一番,县令这才恍然大悟,对刘交的断案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开出逮捕令,将吕公子缉拿归案。申公终于从打牢里被放了出来。
“大恩不言谢,刘交兄,以后用到我的地方,我定当好好报答!”申公拱手道。
“申公兄,咱们都是兄弟,以后我们还有一起学习诗经呢,”刘交笑着说。
“会有那么一天吗?”
“当然,等我们推翻暴秦!”刘交坚定地说。
刘交与申公交谈完,就赶回了沛县,也许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