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7)

小男供饵妇搓丝,溢樽香醪倒接䍦。

日出两竿鱼正食,举家欢笑在南池。

一一李郢《南池》

梁山伯于长沙等候参军,祝英台与马文才的关系看似清闲,实则危机四伏、暗算重重。究竟有哪些暗中算计呢?连祝英台的死期都已被马文才的几房夫人算好,这之前自然还包括祝英台与姥爷行房中事。可是这些傻姑与俊郎均不知情。

"祝英台,你觉得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这词怎么样?""又是哪个要饮我的血、茹我的毛了?"祝英台与马文才正在争辩着。海棠传李小姐来了,祝马二人才停止吵闹。

"文才,我这边呢炖了些鹿茸豹尾汤,过来尝尝啊?你和她能干什么?只落下些怨叹。她一个蚕精,还是与我们来得逍遥快活。"李小姐于桥边唤着。

"李小姐,那你今日可能要失望了,我还真的是要陪伴英台的,我们正在讨论老叟饮血来延长寿命的事情。且快些回房,一会子再去见你"。马文才见鱼咬钩了,又忙取下鱼钩放生。"马文才,你今日所钓之鱼还真是大啊!可姥爷看中你的事,你作何计解?不如把老爷子做成骷髅模型,先剥皮抽筋再剜骨剔肉你觉可好?"马文才半戏谑地说,并且将肩膀垂于祝英台一侧,双手扶于祝英台两肩,靠近祝英台的右耳说。祝英台面露欣悦道,"马公子,你等一下,你不是常在左耳的吗?你若真的要处置那老爷子,我倒有一计,望文才不以我为鄙。""哦,此话可讲?何妨讲出?"马文才嘴角憋着笑,顺手摘了一个香蕉又捏碎了,蕉酱流了一地。

"一这老头子贪食盐类,你若让他多食江盐,定会肾淤阻塞,出现结物与囊块;二这老头子为人好大喜功、贪功好胜、尤其在对待侍女上,所以必须把他的侍女佣丛据为己有,而今他只剩一忠仆花子姐,她也是你的人,再有就是他元配夫人苍鼠儿(因眼小牙尖故而得名);三你若抽筋挖骨我不拦你,但何不让他自行褪皮呢?冷热交替的天气,让他脱掉一张人皮下来。面部做成骷髅,但他的眼珠仍可堪大用,老爷子的眼珠是黄叶蜥蜴色的,你把它挖出来做成泡酒的药材。"祝英台说罢又想到那些五脏六腑,忙揉搓了下眼睛,"那么英台,五脏做何处置?"马文才又问道。"五脏先衰而后烂亦有先烂而后衰者,我听人讲过,只要经脉供血,他便可以生存下去,可多半已游离于神魂之间,如同行尸走肉了。"马文才听过祝英台的解释,才知原来英台那么恨老头子,只是被什么礼制礼仪教化压制住了。

"可英台你还是不彻底的,你要不得老头子的命呦!况且他仍可供血换气多日呢!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小心他咬你,伤你的寸寸柔肠与慈柔面目。"祝英台听到马文才的话吓得惊慌失措、言状失形。"马文才,这都怪你,你给他那么多女人做甚?这真是助长了他的二八私欲、骄宠过盛。"祝英台不再言语,马文才却微笑到,"他的故事与人生已经完毕了,而你我他她才刚刚开始,他能帮我镇宅嘛!不然你房间里哪来那么多青花瓷与彩绘啊?还有我给你的银票都是老头子换来的。老头子是个凶神恶煞,但却可堪夸世用"。那日马文才与祝英台难得交谈甚欢。

绕池闲步观游鱼,正值儿童弄钓舟。

一种爱鱼心各异,我来施食尔垂钩。

一一白居易《观池鱼》

李小姐被马文才打得鼻青脸肿的,皆因马文才要吃鱼,他朝着李小姐的后背就是一踢。李小姐跑去和赵小姐诉苦,没想到他把赵小姐绑在床帏上,小腿用鞭条都打肿了。两只手腕绑得红肿生出些许痛来。

"文才,你放开赵小姐,打我一个还不够吗?你要吃鱼任你吃啊,要吃什么鱼啊?粗细厚薄总要讲个清楚来啊!哦,短粗的鱼段怎么样啊?"马文才听到短粗又怒不可遏,"不行,你给我说长短?是长是短,我要吃带鱼","你今天没有洗脸吧?马文才,这河里能长出带鱼来?快用这河水洗把脸清醒下吧!"李小姐刚说完,马文才便解开腰上盘带,将李小姐抽了个遍,玉佩响传遍了整个后花园,"背过去,再转过来,今日该你去讲佛理了",李小姐还未及时躲闪,挨打之后忙说"是细长的,有带鱼,‘湓浦衣带鱼’煮在'庐峰香炉风’。"这时候马文才始将李小姐放开。

整个马家都到了红树坞论佛谈禅。

"现在由我起始,我们论鱼的佛理。我说完分别是赵小姐、李小姐和祝英台,还有花子、宋无双,你们都要论诗。我以汉乐府《江南》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开始。

赵小姐很快接到"张可久《渔父》:奴家鹦鹉洲边住,是个不识字渔父。醉时满眼青山,醒来时载潇湘画图。抖擞绿蓑归去。算从前错怨天公,甚也有安排我处。″

李小姐又接到:"《寿阳曲》夕阳下,酒旆闲。两三航未曾着岸,落花水香茅舍晚,断桥头卖鱼人散",李小姐卖了个关子,又说到:"我还有一诗《真州绝句》江干多是钓人居,柳陌菱塘一带疏。好是日斜风定后,半江红树卖鲈鱼。接下来便是郑谷的《渔夫》了,白头波上白头翁,家逐船移浦浦风。一尺鲈鱼新钓得,儿孙吹火荻花中。"马文才听李小姐已说了那么多,忙打断到"接赵小姐的《渔父》、《渔夫》",这时候李小姐又补充了一联道″我本渔樵梦江渚(诸野、朝野),一生自是悠悠者。渔夫满载一船明月向衢州又有满船清梦压星河、满载一船月明归″。花子和宋无双露出笑容,"李小姐替我们说了,换了换了″宋无双笑道。马文才又接下去"祝英台,该你了,你不是要说桃花鱼吧?是不是不幸被我言中了?"

祝英台道:"还真的被文才说中了,《渔歌子》里都会有桃花,那我说一个虽有桃花但不见深渊细鱼的,如《大石记.金陵怀古》、《西塞山怀古》和李煜的《浪淘沙》:金锁已沉埋,壮气蒿莱。晓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马文才吓了一跳,"祝英台,你不要吓唬我了,那么高的吗?有怪鱼,一定有怪鱼"。祝英台点头表示肯定,"是的,文才兄,那鱼生得尖齿巨牙,各自居于江海之底,表面一副无欲无求,却敢于食大鼠与鲨。"马文才忽而明白,"英台这是下到东西海了"。赵小姐忙也跟着赞道:"还好今天来的都是马家人,若真来了祝家人还不一定闹出什么笑语乱子呢?真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敢惹你们祝家人了,文才,文才你说是吧?"这时候宋无双又忙搭话,"是啊!是啊!赵小姐与我们马公子的才情最高,千年难遇。一千年一共出了他们一对玉璧。"花子听完赵小姐的话面露不善,但没有出声。

清荷这时候出来了,只见清荷绾着合欢双穗带,着莲花色衣、莲叶色裙,露出三寸金莲足。"想平生稀见,玉树琼枝初见,水盼兰情,明霞光烂。无双说得好!″这时候旁边的小厮丫鬟们均举起大拇指称赞:马公子与赵小姐才情绝世!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台草映身。

儿童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一一胡令能《小儿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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