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的生活节奏,吹散了陈年的往事,让云卷般的旧事慢慢地尘封。人是个情感的集合体,很多事情在尘封中慢慢发酵,在不经意间却又重新流露像是被打翻的酒坛,回味无穷。
曾记得年少时,啊爸是位可爱的人,那年家里不景气,不得已他必须再加把劲奋斗,未上学的我带着两岁的弟弟和母亲送他远去。啊爸说,我很快就回来,带着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一起回来。我和弟弟天真的笑,却未曾留意被生活逼的无奈的他们,那时是怎样的心情。
那会啊爸每逢周二便会给家里打电话,每每接到小卖部啊嫂高三分贝的嗓门喊着,七啊,你老公又来电话了。那是每周最快乐的一天,我牵着弟弟屁颠屁颠的跟着啊妈,去接那个能带来好消息的电话。
于我而言,最期待的莫过于啊爸什么时候回来,因为我知道那会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对阿妈来说,也是如此,可她不敢奢求只希望啊爸能够多赚点钱,别让亲戚瞧不起这个六口之家,不过她更希望啊爸能够回来工作,但是面对的那些人事她又不忍,所以有时候这通电话会不欢而散,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再到后来,我们慢慢地长,在我的学生时代里,啊爸是在电话那头的人,一年到头的几次见面,都拜潮汕风俗所赐,所以我喜欢那些祭神仪式,因为越隆重啊爸回来的机会便越大。回家的阿爸依旧是可爱的,他会跟我说他工作的趣事,会跟我说这个会更好吃,这是他什么时候发现的然后藏起来的,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瞒着父母攒零花钱去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但是深夜里,偶尔会听到啊妈因越来越暴的脾气发出的争吵声,那会我竟有点恨啊妈。阿姐似乎发现了什么,总试探性的提醒我,不早点睡,明早起不来你自己走路去上学
再往大点长,啊爸可能依旧可爱,可我对他回家的期待也慢慢减少了,那会学校的同学都觉得我孤僻,不过有幸我遇到了几个能走进心里的人。渐渐地我学会在心里砌一道墙,把那些重要的人放在墙里,而墙外的与我无关,啊爸则是在这道墙边徘徊的人。
后来有一天,熟悉又陌生的电话那头我接到了啊爸可能活不了多久的信息,那会我觉得那报告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就像那会高考放榜的心情一样,现在我知道,有些事情结果出来了,那过程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如今啊爸,在那个小小的石碑房子里,我只希望上天能让他依旧可爱。
祭奠啊爸走的第1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