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是沉寂的时刻,暖阳在建筑物外面,努力地将暖意送进房子里,无奈大地和方芷萱一样,陷入沉睡里,四周静悄悄得只听见了她那均匀的呼吸声。
方弘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耳边不断回荡她的要求:“哥哥,想来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可以帮我实现这愿望,让我再一次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
芷萱,不是我不想实现这个愿望,只是我手上仍旧缺了一颗红色的雪花水晶,要找寻它,如同在大海里捞针,实属不易!
唉~
“哥哥......前院的九重葛有点杂乱,我们来个比赛修花,看谁剪得比较多?”她的气息略显微弱。
他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她,只见她的双眼仍旧紧闭着,原来她是梦呓了。
“哥哥,你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你看我已修完了第一棵了!”
经她这么一提,他不禁想起12岁那一年。当时学校放长假,他俩最常做的假期活动,除了到屋后的小溪玩闹,不然就比赛修剪九重葛。
由于妈妈忙着工作养家,爸爸则是身体不适,而不得卧病在床,因此料理一日三餐都落到兄妹的肩上。
“哥哥你输了,我已修剪了4棵,而哥哥只剪了两棵,今晚的晚饭就哥哥做了!”她雀跃欢呼道。
他还记得,前院的九重葛一共分为左右两排,每一排各种了6棵,她负责剪右边,他则是左边。
不过,与其说他剪得慢,不如说他是刻意让着她,毕竟通常是他准备一日三餐,就算当时他赢了,这依旧是他该做的事,哪叫他擅长做饭呢?
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脚步声,心里开始起疑,这脚步声会否属于方弘天?他从回忆里抽身开来,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门口。
5、4、3、2、1......他倒数时计,当数到一时,脚步声果然停顿了,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
一名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T恤,加上一条七分牛仔裤,虽然搭配相当简单,却掩盖不了那健硕的身材。
方弘天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袋子,然后把纸袋子放在床下的横木桌上,再从中拿出一个保温壶、一小盒子已切好的苹果。
她仿佛已感受到方弘天的到来,从昏睡中睁开了双眼。“弘天,你怎么这么空闲?功课都做完了吗?”
方弘天被她劈头盖脸地质问,有点缓不过劲来,愣愣地注视着她5秒钟后,结结巴巴地回答:“嗯......都做完了。”还伴随着轻点几下头。
“你的样子很不老实,是不是没把功课做完?”她不依不饶地审问。
“姐,我没骗你,真的做完了。”方弘天一边回答,一边把她搀扶起来。
随后,方弘天拧开了保温壶,把壶里的汤汁倒进一只碗里。“你看我还熬了鸡汤给你喝。”他舀了一汤匙的鸡汤,吹了一吹,再送到她的嘴边。
“好喝吗?”见她喝了一口鸡汤,方弘天微笑着问。
“虽然还是哥哥熬得鸡汤好喝些,不过你的厨艺比之前进步得多了。”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站在一旁,俨如被人遗忘的可怜人,轻叹了一口气,他把接下来的场子交给方弘天,带着被人遗忘的哀伤,他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他转而来到夏潮汐的病房,穿过了门口,这才发现她一样不需要自己,毕竟她的床沿已坐着王仕尧,他正折起她的右手,两眼带着写不完的深情,与她轻言细语。
唉~他轻摇着头,转过身去,与落寞并肩同行,走在通道上。
现在该要何去何从呢?既然大家都不需要自己,不如到医院外呼吸一下空气,以缓和医院里凝重的气氛。
-02-
繁星点点、夜幕中挂着一轮弯月,不时吹来清凉的晚风。孤身走在道路上,身边偶尔经过三三两两的路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行,才发现路途上的清冷,与心中的孤寂成了两相应。
自从接受了这特殊的身份,他对夜晚有说不出的喜爱,特别是与夏潮汐相遇,他对晚上更是到了情有独钟的地步。
因为在晚上,他能大胆地对她付出所有的情深、肆无忌惮地与她情话绵绵,享受爱情带给他的悸动和欣喜。
此时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几乎依偎在男孩的怀里,接受男孩给她带来无限的安全感,以及怦然心动的美妙。
曾经,他也有着令人羡慕的爱情,就算漫步在夜色底下,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笑逐颜开,仿佛幸福的泡沫围绕着她。
潮汐,你在哪里呢?夜晚总能拨动一个人的心弦,在柔和夜色的作祟之下,对她的思念加倍放大,他十分回味她的痴情、她的柔情、她的笑容......
“喂,你干嘛拿我的钱?那是我的钱啊!”一阵呵斥声,把他从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你快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只是这把男性嗓音,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儿听过!因为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他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去。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躺着的可是我的地盘,所以钱理所当然是我的!”另一个男人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对呀,是谁的地盘,钱就是谁的!”依据这把声音来判断,他猜想男孩正处于青春期发育阶段,他的声音刚开始转变成低沉,使他在破口大骂之际,略略带点破音 。
“这儿没记载你的名字,所以这不是你的地盘,既然我已坐在这里,钱当然是我的!”熟悉的男音不怕人多势众,与那两名男子对峙。
他一路循着声音找来,终于在一条冷清的后巷,赶上了这场火辣辣的好戏!
在他的眼前,双方人数共有4个人,并分成两部分,左边看似一家大小,一名年约40的中年男人,身边伴着两个男孩,孩子俩年纪相差不远,一个约有14岁,另外一名则看着像12岁。
此外,右边站着一名男子,依据他拉里邋遢的面庞来估计,男子已步入了而立之年、身材高大、还有一股掩盖不了的不凡气质。
他定定地望着站在右边的男子,倏地,不由得一阵惊讶,心中不禁大呼:我的天啊,竟然是曹建楠!
曹建楠经历了什么?身份竟在一瞬间差异甚大!这太不可能吧?那一刻,他以为这是一种幻觉,猛地闭上双眼,再睁开一看,那可是千真万确的!
曾经是‘曹氏企业有限公司’的总裁,风光无限,现在却成了蹲在街道上乞讨的流浪汉,多么讽刺的对比!
他想象了无数个可能,以曹建楠的下场不该如此堕落,有学历、有能力的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抢手的人。
而可能性最大性是受豪门丑闻所影响,商场犹如战场,也十分现实,如今身败名裂的曹建楠,没谁肯对他伸出援手,不然让自己往深渊里推。
当然他也不排除是因为曹建楠心高气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不甘心在别的公司,沦为高层的手下,而且对薪资过分要求,处处挑剔的他,导致自己走向这一步。
“你是入侵者、你是强盗,抢了人家地盘和钱,竟然还敢大声嚷嚷?”12岁的男孩比他的爸爸及哥哥还要心狠与淡定,一言不合便要打要杀。
“现在谁才是强匪?”曹建楠大声怼了回去,睁大双眼瞪着父子仨。“地盘我可以让会给你们,总之钱是我的!”话音刚落,他弯下身子捡起纸杯里的钱。
“你是该滚,但钱你不可拿走,谁的地盘,钱就是谁的。”12岁小男孩已经挡在曹建楠的面前,如果他一意孤行,小男孩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在此刻十分欣赏曹建楠的坚持到底,手掌心紧紧地握着钱,没将父子仨放在眼里,绕过小男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我们不要吃眼前亏,把钱抢回来,别让他占了便宜!”12岁小男孩怂恿他的爸爸和哥哥,于是父子仨一拥而上,追到曹建楠的身后,随后对他拳打脚踢。
“哼,抢匪是不该被原谅的,占了我们的地盘,还要抢钱,简直不可饶恕!”14岁的男孩一边狂吼,一边使劲地踢曹建楠。
他见状,有种想出手帮助曹建楠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医院躺着中枪伤,且神智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方芷萱,另一个病房里,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夏潮汐。
算了吧,给曹建楠尝个教训也好,他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曹建楠被乞丐父子仨踢打至鼻青脸肿。
曹建楠,你总算尝到身无分文的痛苦了!为了区区的几分钱,连尊严也舍弃,眼里、心里只有钱。
-03-
当乞丐父子仨从曹建楠的手里抢回了钱,立刻停止了殴打的动作,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他们飞快地转过身子,奔回自己的营地,免得再次遭人强占。
曹建楠突然遭受到暴袭,一度难以承受身上的痛楚,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半晌,他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早已紫一块、青一块,嘴角和眼角带着血丝,而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走了没几步路,曹建楠突然顿住了脚步,一个转身往反方向奔去。此举令他一阵纳闷,究竟他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他抬眸张望而去,原来遇上了身穿制服的巡警。
而曹建楠的怪异举止,同样引起了巡警的注意,两位巡警拔腿追上前去,嘴里大喝:“站住,别跑!”
曹建楠没有理会他们,就像老鼠遇上了猫,飞也似的逃跑。
只是曹建楠的体力,远不及身后追赶而来的巡警,不消一句钟,一名巡警已跑在他的前头,另一名依旧留守在后方,他的去路早已被封死了。
不一会儿,堵在前方的巡警按住了曹建楠,使他不住地求饶:“警察先生,我没犯错,你放了我吧!”
巡警不支一声,把曹建楠按到墙角,并快速搜查的身体,然后从裤兜里搜出他的身份证,然后把资料记录下来。“没犯错干嘛要逃跑呢?莫非做了亏心事?”巡警怀疑。
“没有、真的没有!”曹建楠嘴里申诉着愿望,双眼却回避巡警的注视。
“有或没有,跟我们回去警局再定夺。”巡警冷冷地回答,替曹建楠戴上了手铐,两人一左一右地按着他的肩膀,迅速帶他离开。
他站在一旁,持续着他的角色,冷眼看着曹建楠被两名巡警按着肩膀,走过两条街道,随后坐上一部警车离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