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过往是一首悲伤的歌②

胡同的更深处,居住着黑暗的精灵。心灵的更深处,跳动着美丽的幻影。

即使走过千千万万条小巷,也不如今夜来得恐惧。

远方有灯光,却不是希望的光,这条路曾走过一次,却没这次来得恐惧。

泽临时接到小可爱的电话,让苗秒自己进去。或许在他的心里,苗秒还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呢,他不知道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她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喜欢用奇装异服来显示自己的美丽,把男人玩弄于鼓掌的的女孩了。

她已经变了,她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也懂得了付出;她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过分与无知;她知道青春是用来珍惜的。

宽松的裤子每走一步都会磨出声响,长长的直发乱七八糟的搭在肩上,额前的刘海完美的衬出她的脸型。

“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哪呢?”门口几个小流氓看见有人走过了,就想调戏一下,“长得这么标致是不是留下来陪陪我们哥几个。”

“滚……”苗秒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想挨打就滚蛋。”

“还有点脾气吗?”

苗秒直接几下的动作就将这两个妨碍人的家伙打趴在地上了。这样一打,倒是找回了以前的一些感觉,也给自己壮了壮胆。

“哎呦……”他们几个倒在一边呻吟着。

“秒小姐,我们等你很久了,这几个家伙交给我们处理吧,斯已经在等你了,”白头发的少爷走了出来,对苗秒客气的说道。

苗秒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朝里面走了进去。

因为白发男子的出现,苗秒一路是被目光护送进去的,她自己倒觉得没有什么,这样的感觉以前可是拼命打架才能打出来的,现在竟然轻而易举就有了,何不好好享受一下呢。

进到了里面,苗秒才刚站定,就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你来啦。”

接着就感觉有个人走近了自己,顺着他靠近的步子,苗秒抬头看向他,却被这气场压得步步后退,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了……

“这不像你吗?”

“……”

“怎么,害怕我?上次怎么不见你这么怕我?”

“你别离我那么近,”苗秒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嗯……”斯说话间,手轻轻抬起了苗秒的下巴,让她对视着自己。
苗秒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动弹不得。

“你弹的琴很好听,”斯说完就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对苗秒的禁锢。

“你?”

“国小的时候,你来D市参加过一次钢琴比赛对吧,那次你赢了我,”斯淡淡的说着,“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你?钢琴比赛?”苗秒使劲回忆,才想起来当你确实在那场比赛中拿了第一名,后来听老师说本来那次比赛已经内定了第一名是本市的一个男生的,但是那个男生自己也觉得苗秒的琴艺比他更胜一筹,所以让评委公平的裁定,也正因为那个男生的坚持,苗秒拿到了那次比赛实至名归的第一名,后来回去后,爸爸妈妈因为这件事情高兴了好一段时间呢,也因为这件事情才下决心让苗秒全心全意的学起钢琴来的。

这么说,自己还得感谢他了,苗秒想着。

“嗯?”斯看着苗秒一脸惊讶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不相信?”

“不是,你怎么还能认得我?”苗秒一下子也顾不上之前的害怕了,“过去了这么久了。”

“我一直在找你,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不是D市的,”斯说道,“现在不怕我了吧。”

“可是你是天樱的哥哥呀?”

“是的,不过,我们同母异父。”

苗秒彻底无语了,抬起眼眸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眼睛很亮,想星辰般。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泽带你来了吗?”斯走近了苗秒,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唇间碰上了苗秒的耳朵,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了。

“斯,”苗秒退了一步说,“我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个忙,但是我必须拒……”

苗秒话还没有说完,斯的手指就放在了她的唇边,低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的事情,当然你希望我帮忙的事情,我也会帮你。”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是不是考虑和我交往?”他说

“嗯。”

“那我们先去约个会吧,”斯说完,就搂着苗秒走了这坐黑暗的城堡,其他的兄弟都对这一幕特别的无语,看来他们的老大这个告白成功了吧,哎,难怪之前谈女朋友没有一个久的,原来在找一个国小就一见钟情的对象呀。

“那个,天樱知道这件事情吗?”刚刚出来,苗秒就急忙问。

“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现在你只需要演好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了,”说完车就飞奔出去了。

……
“秒,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回来的路上,在芒果树下遇见了末。

“末,这个解药,”苗秒从自己的包包里将解药掏出来递给了程末,“另外一颗我已经吃了,这个给你,吃了它你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秒,我答应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的,”程末说。

“我不想再提起我爸爸了,”说完苗秒转身就准备走了,只听见末在身后说到,“你就这么喜欢强者,这就喜欢上他了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苗秒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好,我知道了。”

……
苗秒很清楚程末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没有试过他是不会放弃的。他会选择去跟斯来一场决斗,谁胜谁负连苗秒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不希望末受伤,因为他受伤了,她也会一起痛的。

苗秒躲在了门口等待这场决斗的结束,按照这里的规矩,点到为止。

苗秒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可以感觉到程末的每一个喘息的气息,苗秒感受着他被打到的每一次疼痛,忍着不愿意哭出来,眼睛却早已经红红的了,就在最后一拳的那一刻,他输了,他一拳砸向了地上,一阵钻心的手快要断了的感觉,疼得苗秒整只手都麻痹得动不了。

正当她失去理智想追上去的时候,斯上前拦住了她。

“你一去,刚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苗秒止步了。

“那他会去找天樱吗?”苗秒想到了什么问斯道。

“放心吧,天樱会找他的。”

等到大家都散去了,程末才拖着自己那只痛得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手臂走出了那间废弃的工厂,太阳已经爬下了地平线,路边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程末看着一路亮光,突然有点迷茫,脑袋里还是忍不住想起跟苗秒的一切,想着想着,突然也变得模糊起来了,头变得很重,口渴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看见前面有霓虹灯一闪一闪的,走近看了一下,是一间酒吧,程末直接就走了进去,很安静看起来应该是一间清吧,程末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服务生熟练的表演着花式调酒,一杯血红色的液体放在了程末的面前,他拿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一阵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路向下,流过心脏的位置,进入胃部,然后一点一点被暖化,然后没有了踪迹。

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又一次喝了一大口,有些许红色的液体从唇角流出来,在夜灯下有一种异样的妖艳。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

朦胧中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有点儿印象,那个女孩他只跟她见过一次,却在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而且女孩第二天就回去了,他便不再过问她那晚的事情,她也不提,两个人还是跟原来一样的聊天,只是后来的后来,他再也分不出精力来聊天了,所以他把她忘了,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太多的女人了。

不可能,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

程末摇了下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下他又看见了秒,她正站在眼前看着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他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她还是跟当年一样的美丽,他看着看着,突然起身拉过眼前的人就吻了上去。

天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将他推开,却忘记程末现在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这么一推,他整个人直直的朝后面给倒了下去,头直接就撞在了吧台的角落上面,血染红了地板的一角。

“末,”天樱惊慌的大叫,“末你没事吧,末~”天樱一边喊着一边叫着救护车,酒吧的人见有人出血了立刻帮忙拨打了120。
……

苗秒跟斯回到了他的家里,坐在沙发上面发起了呆。
“怎么了?”斯问。

“没事。”

“伤心了,是吗?”

苗秒点了点头。

“用不用借你,”斯在苗秒的旁边坐了下来,拍了她的肩膀,安慰她,“不会输给……”

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呆着的苗秒就将头靠了上去了,眼泪开始像下雨一样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爱哭的女孩,不过她的爱哭不是对于疼痛的理解,而是因为她在乎的人她就会变得特别的爱哭。

斯看着苗秒像小孩子一样大力大力的吸鼻子,看着自己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被吸进她的体内,都有一种满足感。

他突然有点吃醋,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为别的男人哭。

苗秒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把斯的衣服都哭湿了大半了。而他毫不在意,静静的看着她哭,也不再说话了。

“谢谢你……”苗秒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的衬衫,“我帮你洗……”接着起身去帮斯找衣服。
在他的衣柜里翻了一会,苗秒为他选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却被斯一把抱进了怀里,附在她的耳边说:“秒,跟我在一起吧!”

“我……我要先回宿舍了,”苗秒一张脸刷得通红通红的,立刻带起他刚拖下来的衬衫,匆匆跑了他的家。

回到学校,操场上碰到了末,他看了一眼苗秒手上的衬衫,问:“他的?

苗秒点了点头,躲开了他的目光,头低低的“我先回宿舍了。”

……
“天樱,你怎么了?”迟钝的她正坐在床边,没有更新发型和衣服,变得很普通,原来百变怪怪女也有累的时候,“今天的你很简单,怎么?”

“偶尔也该学着省省钱,”樱失落的像掉下了深渊,眼睛散着暗淡的光,说话声音少了以前的活跃,变得死气,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秒,你和末怎么会分手的?”天樱抬起刚才一直耷拉着的头,看到苗秒手里的衬衫,“是因为他?”

“嗯,只要末幸福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

“你,末找过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苗秒表现得并不知道天樱有一个小孩的事情,她想如果她愿意告诉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不是……”天樱拉了苗秒在她的身边坐下了,“秒,我有了一个孩子,他叫天天。”

“是天樱的天吗,很好听哦!”苗秒握着她的手,想给她温暖,因为她的手很冰很凉,“是你取的?”

“不是,是我哥哥,”天樱望着我,“就是斯,你会不会成我嫂子呢!”

“拜托拜托,别开我玩笑啦!”

“好了,别扯开话题,”天樱笑了,那样的她才美丽而自信,“天天的爸爸以前抛弃了我们,现在想报答我们,你说,我该答应他吗?”

末真的选择了照顾她们,曾经他辜负了一个女孩,让那个女孩走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他要补偿,补偿那些错误,也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樱,一个人带孩子很苦的。”苗秒握紧了天樱的手,“再说,天天是不是也需要爸爸呢,如果你还喜欢他,那就试着去接受他。”

“可是,秒……”那笑容又没有了,变得痛苦,“我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我是还喜欢着他,只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好好想想吧,既然已经错过这么久,再试一次也可以,不是吗?”苗秒有点自私的说,顺势起身去洗斯的衬衫了。

“好了,樱,或许你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吧,”苗秒洗好了衣服,樱依旧坐在那里发呆,就又安慰起她来,“不试试看这么知道他心里的人不会是你呢。”

“……”天樱看了看我,眼里似乎带着歉意。

“铃……”天樱的手机响了。

“喂……”

“天樱,天天他发烧了,你快过来一趟,”天樱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焦急的说话声。

“天天发高烧……”天樱重复了一遍,她还未挂电话,我听见门口有人快速的跑开,我追出去看,末已经到楼下,正往校门口跑。我转身回宿舍时,天樱也不见了。

末赶到育幼院时,冲进天天的床位,天天直冒着冷汗,全身热得像火炉。末生气的对院长骂了一声:“会不会照顾人了,都烧成这样了,还不送医院。”说完就抱起天天往医院跑,天樱刚到医院门口就一直追着末,只是末跑得太快了。

“天天这么样了?”天樱急切的问末,眼泪快流出来了。

“放心吧,没事了,”末安慰天樱。

“他在里面呢,”末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了,“天樱,我不希望天天继续寄放在育幼院了,我去租房子,我来带他。”

“你行吗?”天樱吃惊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一点做父母经验都没有的大男孩。

“我尊重你,不会急着让天天知道我是他爸爸的。可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好吧,让你试试看,”天樱心软的同意了,“不过房子和保姆都得经过我的验收。”

他们一起进去病房看天天,生病的天天显得苍白无力,闭着那双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
暗淡的夜锁住每个人的心,本不该到来的小孩搅乱了这场平静。

“妈妈……”第二天,天天醒了,喊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妈妈,标准的童声像极了娃娃音,而他本来就是一个娃娃,却出奇的懂事。

“天天醒啦,”天樱揉了揉睡眼,爱抚的摸摸天天的头,“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没有了,妈妈,那个大哥哥是?”天天指着在一旁打盹的末,他睡觉的样子可爱得像个宝宝。可能是听到天天在讨论他,就动了动,遮了遮阳光。

“他是末哥哥,昨天是末哥哥救了天天,还不快谢谢末哥哥。”

“天天醒啦!”末那温柔带着娃娃音的声音让小孩子充满惊奇,“好点了吧。”

“哥哥的声音好好听哦,”天天惊奇的看着这个像哥哥一样的大男孩说出的话却是娃娃的声音,“天天没事了,哥哥不用担心。”

“天天,以后跟末哥哥住,别住育幼院了,好不好呀,”天樱疼爱的说。

“真的吗?”天天的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希望,“我以后可以不住育幼院了,好棒哦!”
“天天不喜欢育幼院吗?”天樱奇怪这小家伙怎么会那么开心。

“不是,在育幼院,别人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他们取笑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天天沮丧的说,“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谁说天天没人要,天天怎么可爱,就算妈妈不要,哥哥也要啊。”

“谁说我不要天天,”天樱怕末真的抢走了天天,紧张的说。

“开个玩笑嘛,”末对天樱使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苗秒和斯站在病房门口,刚刚好看见了这样一幕,天樱的脸上透露着一种幸福,脸颊微红,小家伙也好像特别的开心,一点都不像是刚刚退烧,倒是一股着兴奋劲想往末身边凑,也许是血缘这种微妙的关系,它似乎很喜欢跟末粘在一起,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人原来就是自己的爸爸。看着看着,湿掉了眼眶。

“走吧,”斯淡淡的说了一句,拉着苗秒的手离开了这里。

程末往病房外看了一下,刚刚心里似乎有很奇怪的感觉,秒既然已经服用了解药了,应该是感觉不到她的了,刚刚心口的痛是怎么回事?
……

“就你和天天,不用租这么大吧,”天樱把程末挑选两层复式小房子里里外外的看了一个遍,惊讶的说。

“小孩子,得有足够的空间跑动,”末不以为然的说,“至于保姆还是你们女生挑比较保险一点,”然后遍将桌子上面的电话本给苗秒,这个租房子给我的那个人留给我的,你可以帮我挑一个保姆吗,这样子我去上学的时候才有人可以照顾天天。

“喂,我们需要一个有经验,且会照顾小孩的保姆,”天樱对着电话刚说完,就听见末在一旁嘀咕道:太老太丑我可看不顺眼。只能多加上一句:“尽量年轻一点的。”

“你看哥哥多挑剔,”天樱挂完电话送了一口气,就对天天诉苦。

门铃响了,“这个保姆来得可真快,”末看着门外说。

天樱开了门,米黄色的长裙,长长的直发披在两肩,甜美微笑的说:“天樱,我来做你们的保姆。”

“这个姐姐也是娃娃音哦,”天天打破了沉默。

“小可爱你……这么又成保姆了?”

“天樱,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得很好的,让我试试吧,”小可爱可怜巴巴的说,又看了看末,看了看天天,捏了捏他那小脸蛋,“可真像,这应该就是天天了吧,真是个小帅哥。”

“那是,他可是我天樱的宝贝儿子呢,”天樱自恋说,“不过,这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会,末在这里,我一点也不委屈。”

程末不说话,径自走上了二楼的阳台,留天樱和小可爱在那里说着,天天看见末哥哥好像不开心,就也一步一步跟着爬上了二楼,小脸儿通红通红的,看着程末就说,“末哥哥,你不要不开心,你一不开心,天天也会不开心的。”

“天天?”程末转身就看见小家伙正气喘吁吁的安慰着自己。

“天天喜欢末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见末哥哥就很喜欢了,所以末哥哥愿意跟我住一起,天天就很开心,”天天乖乖的说着。

程末蹲了下来,一脸宠爱的摸了摸天天的头发,发丝柔软,摸起来很舒服,“来,让哥哥抱抱。”

“好,”说完就一把投入末的怀里,末将它整个抱了起来,看着阳台外面的长长的马路,突然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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