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句话,究竟从何而来?

一个男人,最不能忍的两件事就是: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元朝入主中原为什么百年不到就被赶回了北方草原?就是因为这两样最不能忍的事,蒙古人都占全了。

元朝为维护蒙古贵族的专制统治权,采用“民分四等” 的政策,把全国之人分为四等: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三等汉人,四等南人。

元朝

蒙古人如何统治汉人的呢?据说,除了建立必要的军事力量和镇压工具之外,在最基层,每个汉人村子都由一个派驻的蒙古家庭进行统管,汉人成年男子要想结婚,新娘必须先陪蒙古家庭的男人睡三天觉,也就是说,所有汉人姑娘的初夜权都是蒙古人的;汉族的老人到了六十岁,就必须送到野地里的墓穴中去等死,这个墓穴也就是老人们说的“砖打墓”。由此可见,在蒙古人的统治下,汉人是何等的屈辱,地火在聚积,爆发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是,上述的传说只能侧面反映元朝统治的残暴,并不足以证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句话就是因为元朝的统治而诞生。反到是春秋时期的一个故事能够与之高度吻合。

齐昭公去世后,公子商人命令死士藏在殡葬处的帐幕中,刺杀了世子舍,趁机当上了国君,被称为齐懿公。

齐懿公禀性贪婪蛮横。当年父亲齐桓公在位的时候,公子商人曾与大夫邴原就田产地界的事起争执,桓公派管仲裁断是非。管仲因公子商人理屈,将田产断给了邴氏,他就一直怀恨在心,等杀了世子舍自立为国君后,便把邴氏的田产全部夺走,又痛恨管仲偏向邴氏,把管氏的封地也削减了一半。管氏家族的人害怕获罪,逃奔到了楚国,子孙就留在楚国做官。虽然如此,懿公仍怨恨邴原,不肯善罢甘休。这时,邴原已死,懿公因为出猎时经过他的墓地,知道葬在东郊,就派士兵掘墓,挖出他的尸首,砍断了双脚。

邴原的儿子邴歜正跟随在懿公左右服侍他。懿公问:“你父亲的罪是不是应当砍断双脚?你怨恨我吗?”

邴歜回答道:“父亲活着的时候免受刑法诛杀,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我感激涕零。这一具枯朽的骸骨又有什么可惜?我怎敢怨恨主公?”

“你身为人子,能矫正父母的过失,做得很好!”懿公很满意,当即将夺走的田产归还了邴歜。邴歜请求掩埋父亲,懿公也答应了。

懿公又派人访求齐国的美女,日夜淫乐。有人夸奖大夫阎职的妻子长得美,懿公便在元旦时下令,凡大夫的妻子都要到中宫去拜见国君夫人。阎职的妻子也在其中。懿公一见,非常喜欢她,把她留在宫中,不放她回去,对阎职说:“夫人喜爱你的妻子,要让她做伴。你可以另外娶妻了。”

阎职敢怒而不敢言。

懿公无行

齐国西南门有个地名叫申池,池水清澈洁净,可供沐浴,池旁林木茂盛。夏季五月的时候,懿公想到申池去避暑,便让邴歜驾车,阎职坐在车右陪乘。

劝阻懿公道:“您砍断了邴歜父亲的双脚,又收纳了阎职的妻子。怎知这两人不对主公怀有恨意呢?您居然如此亲近他们。齐国的大臣中不缺少人手,何必非要让他们在身边呢?”

懿公说:“这两人从不敢怨恨我,你不要胡乱猜疑了。”

一行人驾车到了申池,兴致勃勃游玩,饮酒作乐,兴高采烈。懿公喝得酩酊大醉,苦于天气炎热,便命人取来绣榻放在竹林深处,躺在上面乘凉。

邴歜和阎职一同在申池中沐浴。邴歜深深痛恨懿公,三番五次想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只是没有找到帮手,知道阎职有夺妻之恨,想要和阎职商量,又难以开口,便趁着在池中同浴之机,心生一计,故意折下一根竹子,开玩笑似的敲打阎职的头。

阎职怒气冲冲地说:“你为什么欺负我?”

邴歜笑着说:“夺走了你的妻子,你都不发怒,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不能忍了呢?”

阎职说:“失去妻子虽是我的耻辱,但与你看着父亲的尸体被人砍下双脚,孰轻孰重?你能对父亲忍心,却来责怪我不能对妻子忍心,真是愚蠢之至!”

邴歜说:“我有心里话,一向忍着不说,现在正要告诉你。我只怕你已经忘了过去的耻辱,那样的话,我即便说了,也没有用。”

阎职说:“人都有心。深仇大恨,没有一天能够忘记,只恨力不能及。”

邴歜说:“现在罪人正醉倒在竹林中,和他一起出游的只有我们两人。这是上天给我们提供的报仇良机,机不可失!”

阎职说:“你能做大事,让我来帮你。”

两人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一起走进竹林中。俯身一看,懿公正在熟睡,鼻息如雷,内侍守在左右。

邴歜说:“主公酒醒后一定要找热水来喝,你们可以预备好,在旁边等候。”

内侍就去准备热水,离开了懿公。

霎那间,阎职攥住懿公的双手,邴歜掐住了他的喉咙,佩剑用力砍去,人头立刻滚落在地。两人扶起懿公的尸体,藏在竹林深处,把他的头扔进了水池中。

内侍取了热水回来,邴歜对他说:“商人杀了世子,自立为君,齐国先君派我们诛杀他。公子元贤德孝顺,可立为国君。”

内侍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言不发。

邴歜和阎职驾车回到城里,摆上酒宴痛饮,彼此欢呼庆贺。早有人将消息报告了上卿高倾、国归父。

高倾说:“何不声讨他们的罪行,将他们处斩,以告诫后人?”

国归父说:“弑君的人,我们不能讨伐,如今有人替我们讨伐了,又有什么罪呢?”

很多年过去,战国至秦汉年间的儒家学者在他们汇编的《礼记 · 曲礼》中说:“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

又很多年过去,诗圣杜甫家出了一个猛人。杜甫的爷爷杜审言自恃才高,谁都不放在眼里,得罪了权贵,被贬为吉州司户参军。在吉州,杜审言很快又成了同僚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司马周季重与员外司户郭若讷一起捏造罪名,把杜审言关进大牢,准备杀掉。杜甫才十三岁的叔叔杜并趁周季重在府内大摆宴席之机,潜入司马府,乘周季重不备,将其刺杀,而杜并也被府内官兵乱刀砍死。

这件事轰动一时,连女皇武则天都注意到了,结果杜审言案真相大白,杜审言逃过一劫,而杜并则成了闻名天下的大孝子,一大批当时极为有名的文人墨客纷纷前往祭奠他。

江湖

再往后,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这两大不能忍便成了小说中的标准套路,连《三国演义》和《西游记》这样的名著都不能免俗,就更遑论近现代那些武侠名家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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