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喜欢用华丽的词藻粉饰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带着一种孩童的思维理解着自己所看到的世界,用自己的天真去追寻着那份残存的感情,那片执着的理想。好比一片深秋飘落的枫叶想用一片深红染遍整个季节的颜色,却忘记了秋风才是这个该有的季节的主角。它让我不断的飘荡游离,恍惚难定,仿佛我的一切都被冥冥的安排,像希腊时期的众神没有出生就已经赋予了使命。
依旧是那个半开的四合院,那棵待开的风信子,那把竹藤小椅子,还有院落里杏树下挂了许久的鸟笼。木质房门被雨水浸透的有点斑驳,在阳光下显示出了不该有的悠久,门框下呆坐的自己抽着许多年前的烟丝,喝着朋友从老远接济来的莫名茶叶,慵懒的翻着搁置许久的泛黄书卷重温那年少时最爱的《饮水词》。还是这个清朝让人如痴如醉的才子,还是这个短命而又绚丽的词人,今人对容若的评价几多不同,而我却独爱安意如对纳兰的认识。她道破了而今社会少有的一片赤诚,就像孩子似的那样真性情,那样优柔寡断的容若又有谁可以比拟。纳兰多情而不滥情,伤情而不绝情。爱情成为了他诗词创作的一大源泉,作为一代才子,纳兰的爱情一直被后人传唱,又被后人诟病。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而如今谁又会真正的怜取眼前人啊?
“正是轱轳金井,满期落花红冷,募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箪纹灯影。”纳兰就是一个这样执着于回忆的男子,也许在而今少了我们所阐释的阳刚之气,多了几分文人通有的“矫情”。他没有陆少游那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坦然,有的只是“从此箪纹灯影”的落寞遗憾。但这并不能影响他这个人该有的几分才气,宣纸铺展,几笔勾勒的回忆道尽了思绪纠葛的爱情。有多少人把相遇看做一种缘分,看做路边开花的树,等待千年的只为今生的相逢,可又有谁知道“满期落花红冷”的孤寂。如果今生相逢只是为了回忆,那还不如不见,前世所欠的凝望只是今世回忆的几片唏嘘感叹,听来多让人难受啊!
读完这一首《如梦令》收齐摊散开来的物什,合上这本《当时只道是寻常》募地想起了少游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千古名句。嘴角的浅笑像是自己从心底忘记了那年少时该有的执着,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我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念想。遇见一个人只需要一秒,喜欢上一个人也许只要一天,而忘记一个人却可能一辈子都不够用,我们又何苦在自己还没有开花的人生到来时去浪费彼此该有的青春年少呢?
踱步进屋,研磨铺纸,在金丝楠木制作的书案挥毫写下那承载着几近苦思而又不得已割舍的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