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逝去的岁月,有时忆得清楚,有时忆不清楚。
星辰隐退,仅那一弯新月飘荡在西边的山岗上,微风那么轻轻一吹,它便落了下去。大地归于宁静,潺潺流水更是轻盈,溶解了一个又一个梦。
就那么一刹那,微光从东边平铺而来,隽着白纱拂过山林、河床、新叶,每一缕空气,每一滴朝露都是新的。静静的伫立、深深的呼吸,光影在流动,可又平静得如这山河。
炊烟没有迎着朝阳升起,也没有听见鸡鸣犬吠,老屋淹没在杂草深处,半截褪色的对联在清风中摇曳,仿佛是在召唤着它的主人,亦或许保留着主人最后一抹真实的回忆。人们呢,都去了远方,为了自由,为了更好的生活。
去时的小路,完全没了踪迹,四季轮回它变了样子,变得完全陌生,何尝这不是它本来的样子,因为山河间本来就没有路,路无非是脚步在泥土上的印迹罢了,失去了脚步,路也就失业了存在的意义。
田间的油菜花在昨夜的梦中开得灿烂金黄,一步一跃,伸手摘下一朵,正要亲吻时,花儿突然变成了一株野草,挣脱手的束缚,飞到了半空中,一个回旋,便覆盖了整片田野,准确的说一片荒草地。惊醒起身,现实即是如此,到底是现实悄悄溜进了梦里,还是梦魇溢出到现实中。
风有风的自由,既无定势,又无定形,随心而来,随性而去。它任性的涂抹大地,一会儿是彩色的,一会儿是洁白的。远山就倔强多了,无论风来还是雨过,只得变换色彩,不得让其屈服。
远望群山,夕阳已经落下,仅有的最后一点霞光都消散了,白昼的一切,有时看得清楚,有时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