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苏醒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山坳的草丛了,全身酸痛,没有一处可以使力。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竟然跑到师门的后山了吗?并不像。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抽动双手,低头看到我身上披了一件长衫,不是我的,上面还绣着一枝小小的蔷薇。这是谁的衣服,我这是被人救了?可是,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风拂过草丛和树叶的声音,连鸟叫都显得遥远。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是谁救了我呢?
师门里都是男子,哪里有谁穿这样的女子衣服,而我,也是没有的。我又开始头痛,自从被关起来之后,我就不断思索,久了,只要思索地略久,就头痛欲裂。现在虽是得救,但头痛的毛病可不是因为我的逃脱而离开。
罢了,不想了,总要先找些吃喝,逃出来却饿死,那就太可笑了。
我忍者痛站起身,身上有几处擦伤,手肘处也有些烧伤,好在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我就这么又走又挪地逡巡着,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管它什么蛇虫鼠蚁,只要毒不死,捉得住,就往嘴里塞。
“哟,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个大活人。”好像有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啧啧,好像受伤不轻。”真的有个人走到我不远处。
我顾不得许多,只顾将找到的潮虫往嘴里收。
“嗯,貌似很可怜啊。”那人又自言自语。
“唉,喂!”那人好像在唤我。
我在咀嚼的档口,抬眼瞧了一眼那人,一身精干短打的装扮,面皮白皙,眉眼慵懒却似乎藏着一丝忧郁,一点不与口中的语调相称。
“你怎么来的这里?以前没见过你啊。”那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我也不知道。”我张着我满是怪味的嘴说道。
那人走近我将我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是一番啧啧嘟囔。
“你说什么?”我出口询问。
那人红了脸,说,“没,没什么”,忽然,又开口道“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你的?”
“不,不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噢,看你面生的紧,不似这附近人士吧?”
“我……”
“罢了,看在你这件衣服的面子上,不与你为难。”那人挥挥手道。
“我是距这里十里之外的胭脂镇上的厨子,人称刘三刀。记住我的名讳了吧。”那人一副豪爽的样子。
“哦……”这么多天没见过人,我的声带有些迟钝,思维也有些停滞,直直地听着那人讲。
“喏,给你,这是些吃食,送与你。”说罢,刘三刀解下腰间的一口小布袋递给我,转身走掉了。
我呆愣了片刻,赶紧拍掉手上的虫尸,打开布袋。里面是折的整整齐齐,好似粗布的煎饼,好像就是叫煎饼。煎饼很干,吃得我口感舌烂,喉咙一阵冒烟,腮帮子也不似自己的。
好在总是可以活命了。
吃过煎饼,我坐在草丛里休息一阵,太阳有些西斜,我也得赶路了,不然在这样的野外过夜,总是脱不开危险。我向着东南一直走,记得刚才那个刘三刀就是向这个方向走的吧,我应该也能到她说的那个镇上。有人,总是有机会的。最差,做个乞丐也可以。
顾不得磨得生疼的脚板,我奋力走着,希望在天黑前赶到镇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