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我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喝着一瓶前不久用一元钱抽奖中的港式奶茶,茶味够浓,奶味也够浓,入口丝滑,沁入心扉,顿感舒适不少。

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天气预报:“受弱冷空气影响,我市气温略有起浮,今夜起,气温下降,伴有零星小雨”。此时却也感觉微微凉,起身披了件外套,外头确实有飘飘零零流浪的雨。我把喝剩一半的港式奶茶微微加热,饮一口,一股暖流贯穿全身,只片刻,也淡了。近于免费的一瓶饮料我也不能要求太多,能给予当下的我暂时的温暖,便是它最大的作用。

暗夜无云,少了闪电的微闪,天空没有了围墙分不清了东南西北的界限,此刻天空就是一块黑布,一块没有边的黑布,笼罩在城市上空,以致于我也无法区分本就是天黑还是乌云的聚会,黑暗的聚拢,让城市上空提前黑化。吹来的风钻心的凉,晚风游走在我的视线之外,却总能在某时不知觉的吹向我。我不喜欢这种无影无踪的风,四处乱逛的风总是那么容易就夺走毫无防备的我仅有的一点温暖。

我坐在窗边,为了等星星,等星星钉好夜幕,也在等月亮,等月亮高悬于空。等一切都归于平常,趋于深夜,喧嚣声才能彻底沉睡。不过我知道,雨下的夜,不会有星星,也不会有月亮,只有城市建筑群上一闪一闪只为避障的高空灯,放着光,在向我,更在向着同样孤零零的人表达敬意,也许它同样也需要温暖。

我不太习惯饮酒,我明白喝酒消愁愁更愁,所以一切关于酒精的伤痕我都无法去体会,也不想去体会。什么是为了等待酒精的真正挥发,等待那愁绪翻涌;什么是为了等待酒精的灌入灌出,选择自我逃离;什么是为了等待酒精的快感输入,尝试自我失控。我无法感受躺在旋转的时空里,度过那自我沉浸,自我陶醉的一分一秒。应该如此,让酒精入脑,让遍体鳞伤的人爱上这种感觉,才可以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人饮酒,一人醉,把苦,把痛,把累,把过往的,今日的,未来的不愉快,连同催脑的酒精一同飘散而出。其实这酒醉时的这一秒和这一生都是场宿醉,在未醉之前,郁郁寡欢。清醒时许愿月亮、星星、细雨和雪花,梦醒时擦拭眼泪,咽下去的所有早已吐出。最后只需把自己倒入不同器皿,为苦与乐再次举杯,相互碰响,然后饮下,那什么一切苦乐都与我无关,所有的让饮酒者去承担好了,我只负责最后的清场,尽管只有泡沫溢出杯口,冰冷冷的杯子,但仍需温暖。

雨至深夜还在下,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撑伞的人少有在路上,城市的夜被道路分割。夜深,车流却仍不减,大抵都急着去修补疏远的感情,冲向远方另一间屋子,能不能享受一场深夜晚会,就看风希望怎么吹了,如果风还有温情,那它也许就不会乱窜了。世俗的喜怒哀乐都被雨藏进了白噪音里,让人们枕着悲欢离合,混沌入眠。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有雨的夜晚,只不过在今晚将会是个不眠夜,少了三两温情助我入眠。

港式奶茶终在雨夜里被我一点点喝完了,奶茶都能酝酿出淡淡的酒味,是它知我心还是幻觉忽现,也许是便宜的下场,看着手上的易拉罐,我没有丢掉,只是找个地方收了起来。它也值几分钱呢,况且它好像也有问题,就不让它孤零零的在大街上继续吹风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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