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是一场夏与冬的拔河比赛。」

春|散文随笔&谈写作专题征文

图片发自简书App

“很久很久以前,某地 (地名)的冬天爱上了某地 的夏天,可是他们始终不能相见,后来,他们为了能够在一起,冬天干掉了春天,夏天灭掉了秋天,从此,某地 的冬天和夏天永远在一起了。”

一到了春天这个段子就会在朋友圈里飘一阵,各地的人们把地名换成自己的所在地,便纷纷抱怨起了春天的短促。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大西北这的确是实情,阳春三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百花争艳,然而待到别的地方芳菲将尽,戈壁大漠却依然是枯杆秃枝,看不出万物复苏的迹象,在交通已然如此发达的今天,纵使高铁都已经通到了西域,可是春风依然度不过玉门关。

春天在塞北大漠仿佛休眠了一般。

尤其是在我们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气候管理员抖着一波三折的节奏,将春节前后这段时间拖得格外漫长。我真想问问刚刚去了天堂的霍金:难道真有一个黑洞,扭曲了我们周围的时空?

12年前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我那人见人爱、帅得跟天使一般的小外甥被查出身染沉疴;三年后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我的伯父在无人知晓中孤独地离开了这个凄凉人间;同样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带着一颗伤透了的心和年幼的女儿,挥别了那个曾是夫家的门。

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即使是一个魔咒,也该到破除的时候了吧?

然而我的母亲这些年一到这个时候就要大病一场。母亲每病一次,就让全家人心里又多一分沉重,让这段时间又添一分难熬。没有人比我们更盼望春回大地的时节速速来临。

可是这次母亲的病来得尤其重,反复的时间尤其长,而且发病的时间也往前提了。

今年的元旦前夜,我莫名地发起了高烧,第二天我还发了个朋友圈,记录了这件在高烧中跨年的不寻常事,不知是什么征兆?朋友都热心地帮我解作吉兆。

不想当日晚上姐姐就打来电话说母亲病危,已经不能自主呼吸。当晚他们从市医院到县城家中折腾一宿,而我在异地的家中席不安枕。我默默地删除了那条朋友圈,实在是吃不准福兮祸兮宜趋宜避?对不住已经评论的好心的朋友们了,一定不要介意才好!

次日母亲虽然奇迹般地醒了,我还是匆忙赶了回去。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家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神灵、祖宗保佑,让母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尤其是我的父亲,平日里他们老两口多有龃龉,然而此时,他变成了最疼妻子的丈夫,衣不解带地精心照料,尽全力将母亲从死神手里往回拉。

这种时候家里有医生的好处就充分体现了出来。老爸,二姐夫妇,还有大姐,几位白衣天使大显身手,不辞辛劳、不避污秽,母亲的排泄物成了他们极关心的事,痰液状态的变化牵动着他们的情绪。

皇天不负苦心人,母亲总算劫后余生,捡回一条命。但从此是一点都劳累不得,并且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了。

这个春节自然谁也无心张罗,只盼着它赶快过去,让有利于母亲的肺心病康复的温暖天气赶快到来。

唯有孩子还满怀着达观,再大的坎坷仿佛也不能妨碍他们对于生活中美好、意趣的向往,除旧迎新的烟花,年年有余的年夜饭,藏有硬币包着财运的饺子,团团圆圆的汤圆与喜气洋洋的花灯……无一不令他们郑重地兴高采烈。

看着他们自由地奔放着生命的活力,不知疲倦地追寻着应时而起的新鲜与欢娱,我忽然有点明白了——春天其实就是一场冬天与夏天的拔河比赛,虽然可能会僵持较长的时间,但好在角逐的结果总是注定的。就像老爸的脾气,虽然有时暴戾乖张,发作起来与人水火不容,常常难以理喻,但关键时刻他是这样地任劳任怨,细致入微,为虚弱的亲人送上春风化雨的温情和坚定不移的力量。不管怎样,生活总要往前,胜利的红绸带终将到手,我们又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这不,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孩子们已经将花花绿绿的风筝放飞上了天空,太阳已经温热了空气,好让风可以款款地舒开颜料。已经有桃花俏上了枝头;第一拨苜蓿的嫩芽已经冒出新绿,等再长多一点,轻轻地掐个尖,凉拌、热炒、包饺子都好;再过几天就有榆钱可以采摘了,拌上面粉蒸熟,再用清油一泼,入嘴清香满口,沁心入脾。这些都是母亲每年必做的,很难说她是爱吃还是爱做,从心灵手巧的农妇活成满身勤劳智慧的慈祥家婆,她对于生活的热爱和生命的情趣就凝结在朝露晚霜上,倾注在茶饭桑麻中,烂漫在二十四个节气的淡定从容里。

不负春光的人们,春光也必不辜负。即使晚来一步,春天的哨音也终会吹响,那时春妈妈的拥抱也将会以锐不可挡之势将我们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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