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诗人奥登评价卡夫卡说:“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我们和卡夫卡一样,都身处困境,但卡夫卡到不了我们,我们热闹而又浮躁;我们更到不了卡夫卡,卡夫卡孤独而又深沉。
我们甚至差点连卡夫卡都读不到,因为卡夫卡说:“在我写的全部东西中,只有《判决》《司炉》《变形记》《在流放地》《乡村医生》和一个短篇故事《饥饿艺术家》还可以……我说这五本书和一个短篇还可以,那意思并不是说我希望把它们再版,留传后世,恰恰相反,假如它们完全失传的话,那倒是符合我的本来愿望的”。
我读卡夫卡是最近的事。读得吃力费劲,但又欲罢不能。据说,爱因斯坦谈卡夫卡小说时说,“它反常得叫我读不去。”这给了我信心,觉得我读不太明白完全正常。
我说到不了的卡夫卡,是指:到不了他作品中象征的、寓意的,甚至扭曲的、倒置的世界,去体味那纠缠的、矛盾的,加上无奈的、无情的现实;也到不了他孤独的、忧郁的,甚至是恐惧的、悲观的内心,去领会他清醒的、深刻的,更是智慧的、永恒的思想。
卡夫卡说,“笔不是作家的工具,而是他的器官。”这个用生命写作仅活了41个春秋的人,这个决意销毁自己所有作品的人,成了今天受人一面追捧、一面背弃的人。人们钦佩他精神上令人绝望的纯净,却又害怕面对他揭示出的冰冷的现实。
高中甫所作的译文序写得非常好,既有助于我们认识卡夫卡其人,又可作为其作品的导读。但他也给不出一个标准答案来,只能推导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卡夫卡。
我都不敢去想象和评论《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也许变成一只甲虫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当然,他的家人更是解脱。连家庭关系都如此冷漠,格里高尔这样一个为家庭一直卑微地打拼的人为什么还要留恋这个世界?但是,世界不过是少了一只甲虫,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我没有看完所有的故事,稍长些的看了《判决》《乡村教师》《乡村医生》《老光棍布鲁姆费尔德》,短至一两页的也让人回味感伤,比如《桥》《决心》《邻居》《归来》《陀螺》《秃鹰》等。但是不同译本还是有很大差异,比如《变形记》,我更喜欢叶廷芳译本,李文俊也是名家,但冗长了点。
只是寥寥数语,看到卡夫卡心中的敏感与纤细了吗?不也都曾是你心中荡漾过的思绪吗?卡夫卡能到达我们困惑迷乱的心,但我们到达不了,也表达不了。
我们更像陀螺……
卡夫卡有很多名言。
我喜欢那句,“我们称之为路的,其实不过是彷徨。”
但我更喜欢将它反过来,“我们为之彷徨的,也许是必经之路。”没什么大不了。
到不了卡夫卡,但读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