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是人类有意识以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在哲学上被笛卡尔定义为“我思故我在”,自此西方哲学开始了心身二元论的理论中,一代代哲学家为此支持、反对或对身心二元论进行修正,当代脑科学、认知神经科学、哲学等领域出现了具身认知思潮,作为对第一代认知神经科学的修正甚至反对,极端的具身论者否认自我表征的存在,认为自我是环境和身体、心灵的修正。
最小自由能理论是基于现象学、具身理论的哲学思潮里做出的数学模型,主要是依靠神经科学发展的证据。薛定谔将熵引入生物领域,在其著名的《生命是什么?》的论文中,提出生命是负熵的惊人假设,熵是热力学上的理念,指的是一个系统内总是朝混乱发展,从有序走向无序,熵即是测量这个系统失序的一个标准,总体来说,一个孤立的系统内的熵总是增加的,最大的孤立系统便是宇宙,即终极推导是宇宙最终会陷入热寂。在生物学方面,生命是一种奇迹,是在古生物汤中有机分子随机组合中出现大分子链,开始形成了最初级的自我复制,直到出现能自我维持和自我复制的初级生物,它们保持生命的机制叫做内稳态,生命诞生是一种负熵,从无序走向的有序,自生命诞生之初后熵一直在不断的增加,直至熵增到最大值迎来死亡。最小自由能原理应用在人类身上,便是人类存在大脑(或者以大脑神经系统为中心的身体),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根据贝叶斯大脑的假设和最小自由能理论,人类(生物)有最小化熵增(熵在此被定义为增长的惊异)的趋向,通过知觉推理或者主动推理使外部导致的惊异变为最小,自我的大脑并不能精确的识别世界,而是通过基于自身的信念对世界与感官输入大脑的预测误差进行修正,对产生的惊异进行层级递减,也可以叫做预测-编码理论。
自我-他人的区分。个体并不能精确的识别自我,在橡胶手实验中,个体容易将不属于自身手的橡胶手遭受的刺激感知为自我,这与在恒河猴实验中发现的镜像神经元关联起来,作为自我认知的重要机制。自我是逐渐发展起来的,在生命早期建立表征的过程中,个体将他人与自我联系起来,建立自我-他人识别图示,他人也被识别成自我的一部分,这是社会文化发展的基础,自我与他人的连接,相信很多人都陷入过唯心主义怀疑论中,如何确定他人主体的存在,是否他人只是我的想象,并没有真正的自由意志?通过早期建立的联结关系,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正是他人的存在才建构了自我,没有他人自我是不完整的,其他主体的存在由此不言自明了起来。
现象学上的我不只是身体上客体的我,更是主体的我,我是怎样认识世界的,我在此敲下的每一个文字均代表了我,而不是作为世界上客观事物的,我是此世之在,是无可争辩的认识主体,身体是我,意识也是我,但注意要与绝对主观主义分辨开来,绝对主观否定他人与世界的存在,现象学就在这个世界上,不去讨论世界与身体、我之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