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妙玉

作者:罗舒文

在荣国府这个充满书香的园子里,金陵十二钗饱读诗书,都有十分傲气。而最高傲的那个,是一个叫妙玉的姑娘。

妙玉,人如其名,精致得如同一块妙极了的美玉。妙玉本来就出身于官宦世家,因为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妙玉三岁在玄墓蟠香寺出家,健康得以好转,一直带发修行。出家的她自认为自己最干净美丽,看不起任何人。她因为洁癖,执意扔掉刘姥姥喝过的玉杯,毫不掩饰对刘姥姥的嫌弃。宝玉劝妙玉把杯子送给刘姥姥,妙玉同意了,却也说“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是我吃过的,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她。”这简直是极致的高傲孤僻,不留人情。

这般清高,不与人亲近,会讨人厌恶,我却觉得妙玉也有可爱之处。她及其珍视她的师傅,也及其珍视在蟠香寺的日子,大约十四岁时精心收取寺里的梅花雪,青花瓷瓮收着,埋在地下,珍藏多年总舍不得吃。她也是有感情的,不仅是对信仰,还有朋友,甚至是爱情。即便是妙玉这样一个孤傲的人,也会动了凡心——她喜欢上了贾宝玉。惜春看穿了她, 评价她“尘缘未断”,许多人认为她喜欢贾宝玉却又嫌他人俗是做作,连多年好友邢岫烟都只是看见了她“不合时宜,权势不容”。我觉得,也许,她的孤傲,只是因为知音难觅。

妙玉如此清高,但是最悲惨的是,她这个修行的人,每天打坐修禅,最后却被匪徒强暴,屈辱而死。小说发展的大落差,显得这个女子反而楚楚可怜起来,让人同情。“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这对于妙玉来说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蒋勋说,妙玉就像自己扔掉的那个杯子一样,从最美好的生活中冷不防地掉入最恶臭的泥潭里。

妙玉的凄惨结局背后,是思想与现实的冲突,高洁的思想总会不可避免地遇上污浊现实,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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