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待-于凤至到底等没等到张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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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名凤至不一般 ,凤至落到凤凰山。

      深山古刹多梵语 ,别有天地非人间。

                                                      ----张学良

    半世等待,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她一直期盼着与少帅重逢,只不过,人生自是长恨水长东! 于凤至终究没能等到她的汉卿。

    1990年2月的一天。在美国洛杉矶一座豪华别墅内。一把轮椅特别的显眼。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中国老妇人。她,右眼失明,身体瘦弱,病魔缠身。 这个老人在轮椅上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在他的手中一直握有一张请柬。她看着这张请柬,老泪纵横。他把自己的女儿女婿叫到身边。“赶紧去给我买一把新的手杖,我要去台湾给你们的父亲祝寿。”老人如是说。女儿女婿知道。老人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半个世纪。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名叫于凤至。而给他发请柬的这个人呢,叫张汉卿。张汉卿就是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少帅,张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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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的生命中有两位对他最重要的女人。一位是陪伴他度过近半个世纪软禁岁月的赵四小姐。 而另一位就是在大洋彼岸苦等了他半个多世纪的结发妻子于凤至。于凤至,字翔舟,富商于文斗之女,是张作霖钦点的儿媳妇。当年的张作霖很看好于凤至,觉得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便让张学良住到了于凤至家里。那个时候,于凤至不到18岁,张学良不到15岁。两个年轻人经过短暂的相处,相爱了。情窦初开的于凤至,对于这段婚姻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1916年4月在于凤至18岁那年,她正式与张学良结为夫妻。“要问山下路,顺问过来人 ”张作霖在婚礼上告诫两位新人。婚后,于凤至还是像从前那样称呼张学良为汉卿,而张学良对于凤至的称呼,亲昵之中还带有几分敬重,他称于凤至为“大姐”。婚后这段成双入对的日子,是于凤至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张学良喜欢古画收藏,而于凤至是东北才女,两人志同道合,宛如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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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濡以沫度过了20余载婚姻生活之后,于凤至想不到,西安事变彻底改变了她与张学良的命运。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与杨虎城为了逼蒋抗日,在西安扣押了蒋介石发动兵谏。在周恩来等共产党人积极斡旋下,最后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由张学良护送蒋介石回南京。在张学良下飞机的那一刻,长舒了一口气。然而蒋介石的一个眼神示意,几名特务迅速包围了张学良。并按蒋介石的要求押解回去等待审判。后来,张学良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此时,于凤至远在英国陪孩子读书,面对丈夫一夜之间就从高高在上的副总司令转变为阶下囚,她的心中猛的一震。不久于凤至告别三个年幼的孩子,匆匆回国陪伴丈夫。在浙江奉化溪口镇雪窦山上,两人开始了他们的幽禁岁月。看着一脸落寞的张学良,于凤至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之后,幽禁地几经更换,对张学良而言,自由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每天还要面对来自特务们身心上的折磨。张学良看不到未来,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想要实现的战死沙场、报效祖国的夙愿永远无法实现了。张学良喜欢的京戏《四郎探母》中有句戏词“我好比笼中鸟,插翅难飞”张学良时常哼唱以此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愤懑。此时,张学良有了轻生的念头。看到丈夫如此,于凤至心疼之余,赶紧用国恨家仇未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以告之。渐渐的,张学良逐渐打消了轻生的念头。然后,不幸的是,于凤至却遭受了病痛的折磨,乳腺癌晚期。在现如今,我们尚且谈癌色变,可想而知在当时张学良夫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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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病痛中的爱妻,张学良心急如焚,可他尚被幽禁,与世隔绝,怎么才能救妻子呢?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只有这个人能救活妻子,宋美龄。张学良与宋美龄是旧相识,二人彼此欣赏,很快成为好友。而于凤至与宋美龄也算是一见如故,宋美龄博学多才仪态万方的风范让于凤至很有好感,而温文儒雅的于凤至也让宋美龄十分投缘,凭借着丈夫张学良与蒋介石当时的兄弟情义,二人也就做了金兰姐妹。通过这层关系,于凤至得以去美国接受治疗。但是,她对只身一人接受幽禁的丈夫很不放心,经常以泪洗面,生怕丈夫抑郁成疾。思来想去,有一个人出现在脑海之中,想必大家已经想到是谁,赵四小姐!

    赵四,北洋大臣赵庆华之女,因排行老四,人称赵四小姐。赵四小张学良11岁,与张学良相遇并相爱那年她才16岁,张学良27岁,她为了与张学良在一起,与父亲断绝关系,被赶出家门。当时的赵四找到于凤至,跪地不起,情愿一生只做张学良的秘书,不要名分。于凤至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子,十分动容,便答应其要求,并赠以住所。从此三人生活其乐融融。现如今,身为女人的于凤至很清楚,赵四小姐是真爱汉卿的,于是于凤至亲自安排了赵四小姐来照顾汉卿,她知道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只有一个真心爱学良的人,才能陪他耐住这份寂寞。当然,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将自己最爱的汉卿拱手相让于赵四。为了让丈夫过上更好的生活,于凤至只能忍痛割爱,如此大无畏的精神,值得世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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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美国后的于凤至做了乳房切除手术,稍加康复后,她便开始奔波于美国的政界和民主人士之间,为汉卿的自由疲于奔命。由于手术和到处奔波,从国内带来的钱财几乎殆尽,她必须为了生存杀出一条血路,在好友丽娜夫人的帮助下,于凤至毅然决然踏入股市。纽约华尔街证券交易所,6根仿古希腊式巨型廊柱矗立在人头攒动的大厅,将那里衬托的肃穆又庄严。不得不说于凤至在股市中别有一番造诣,几次下来,于凤至便狠狠的赚了一笔,足以维持当时的生活。

    好景不长,几天之内,好友丽娜与自己的二儿子闾玗相继去世了,接连的打击让于凤至痛不欲生。几年之后,大儿子闾郇在一次车祸中遇难,加上当年被日本人害死的小儿子,三个儿子全部离世,只剩下一个女儿和女婿在身边。但这却丝毫没有打消她救汉卿的念头,于是,在60年代的美国街头,人们时常看到一个身穿旗袍,盘着整齐的发髻,拿着话筒,声嘶力竭,悲愤的向路人演讲,她就是于凤至。  渐渐的,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一天,一则消息映入眼帘,1964年,一场举世瞩目的世纪婚礼在台北举行,已经64岁的张学良与51岁的赵四小姐的婚礼。赵四小姐终于等来了他迟到38年的承诺,而张学良也终于可以给这个为自己倾尽一生的女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这一切的背后,全都要归功于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女人---于凤至。君子成人之美,让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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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张学良还在新婚燕尔之时,于凤至却收到了一封离婚协议书。看到之后于凤至十分气愤,她颤颤巍巍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汉卿,是她朝思暮想的汉卿。电话里,一句“我们永远是我们” 让于凤至变得释然。后来,于凤至在美国买了一栋别墅,里面所有的装饰都是张学良喜欢的样子,在房间的各处,还摆放了一些他们年轻时的照片,在照片当中,他们神采飞扬。已经86岁高龄的于凤至来加州已经18年了,在这18年了,她的事业顺风顺水,钱也赚的满盘满钵。此外,她还买下了当时巨星伊丽莎白.泰勒的故居,作为送给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安度晚年的礼物。

      在于凤至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经常可以看到,她空旷的别墅里翻看一些老照片。生活对于她来说只剩下了这些回忆 ,不再有别的色彩和内容。就在她给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买完那栋豪宅之后,一次偶然,她把自己摔成了半身不遂。从此她只能在轮椅上生活,半个世纪过去了,于凤至想要和自己的丈夫共度余生的愿望早已破灭,她只是想能够在余生之中还能见上张学良一面,哪怕只是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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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蒋介石去世多年,蒋经国对高龄的张学良不再为难,于是,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在台北举行,来为90岁的张学良祝寿。远在大洋彼岸的于凤至收到汉卿为自己送来的请柬,激动万分,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那一天,离两人分别已经整整半个世纪。1990年6月1日,张学良90岁寿辰如期而至,人们都看到了张学良和赵四小姐这对世纪情侣相互敬酒、相敬如宾的画面。也都明白了,如此公开热闹的祝寿宴对张学良意味着宝贵的自由终于来临了。但是人们始终没有注意到,那个为了张学良在大洋彼岸打拼多年,为自己的自由奔走呼号的女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上天对于凤至真的很残忍,就在张学良寿宴前的两个月,于凤至心脏病突发,不幸去世,享年93岁。

      1991年,于凤至去世一年以后 ,重获自由的张学良来到了比弗利山庄玫瑰园公墓于凤至的墓前,默默地送上一只花篮。墓碑上“张于凤至”的名字格外显眼,张学良万万不会想到,在分别多年,已不再是夫妻,于凤至却始终把自己当张家人,张学良潸然泪下,“平生无憾事,唯负心上人”脱口而出。 半个世纪的等待,于凤至最终在这片墓地上等来了自己的汉卿。于凤至的墓旁还有一个空穴,上面用英语写着张学良的名字。然而,张学良去世后,他还是和他法律上的妻子赵四小姐一起葬在了夏威夷,距离洛杉矶十分遥远。生前,两人隔海相望,死后,两人依旧隔海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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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于凤至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她是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传奇女子。一生历经坎坷,为丈夫的自由疲于奔命。爱憎分明,宽阔的胸怀令人赞叹。也许只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才能体现她的无怨无悔。我们作为后人,应当有所触动。最后,斯人已逝,深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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