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的心,渐渐回到荒芜了十年的园子里。
小韭菜是最省心,一茬又一茬,春风吹又生。薄荷也是,一旦撒下,年年复生。炸几叶薄荷,甜汤里闪鸡蛋穗儿,最合儿时气味。
疫情期间无聊,挖掉了桃树,又把石榴树去枝北移,菜园子顿时清爽起来,也有了足够的阳光。因为初学种菜,小菜园并不蓊郁。小青菜低矮窄小,小蒜苗细弱有加,水池子旁逸斜出的一支油菜花,倒是黄金一样抢眼。于是我想,明年要不要把菜园发展到半空,如果厕所上方撒上一平台的油菜花,既能招蜂引蝶,又便于我在小吊床上写作累了一抬眼,满目金黄。油菜花熟了并不收割榨油,只任它自生自灭,自又生自又灭。这样想着,便又兴起。
种花种草种梦想,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三楼的阳台一直闲着,葡萄苗刚载下不久,未来会有葡萄架子,架子下会摆放老榆木的茶桌和墩子,我在想,是不是要架个梯子,方便从院子里就能登上三楼的阳台。
还有偏房的上方 ,也是一溜大阳台。种些什么好呢?
还有还有,院子里的大砖是不是要掀掉,更多的泥土裸出来,花花草草种起来。
我不喜欢盆里的各种,太娇惯了,一副受限制的委屈模样。去年夏天到佘家太平庄扶贫,走街串户时不经意间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胡同口拐角处冒出来的月季,老墙根下怒放的玫瑰,八十多岁会写字的老太太院子里有洞的炒菜锅里娇艳的小桃红,都令我触动。村里有花有草,总是这儿一丛那儿一簇的,茁壮接地气,更加的蓊郁恣肆野味十足。从此看着我家的花盆,简直多余。
行文至此,睥睨我家偏房的墙根,白漆斑驳无聊,若满墙的爬山虎中再有几丛蔷薇探出,岂不有趣。
像春天一样胸无大志,只想种花种菜,亲手过上小田园。红黄蓝绿的小吊床摇啊摇,晒着暖儿,记录我的小生活。
这样我就美美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