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一直对土地充满感情,哪怕一小片的平地都能点燃我们种菜的热情。在中国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里,除了对爱情的歌颂,对劳动的吟唱,就还提到了46种蔬菜。到了汉代,朝廷经略西域,强势移民屯田,还曾制定严格的种菜规范。
前有刘备为防谋害,在院子里种菜。后有郑和下西洋,在船上种菜。这种到哪儿就要种菜的习惯,一直留存在每一代中国人的基因里。大家可曾想过,为什么面对农田,我们会有克制不住的冲动呢?哪怕上了太空,去了南极,照样想把菜种到那里。
中国人爱种菜,第一个原因其实是老天爷赏饭。中国有非常丰富的植物资源。科学家发现,早在近一亿年前,有一场剧烈的冰川运动击中了欧洲大陆,消灭了许多生长在那里的高等植物。而他们在北美和东亚幸存下来,这也使得现在中国、日本一带成为整个北温带植物种类最丰富的地区。所以中亚古代人民认识的花草树木之多,爱之深是欧洲人难以企及的。正是在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以中国为中心的东亚地区就成为全球农作物三大驯化区域之一。古人在这里独立驯化出了粟、黍以及及水稻等作物。
中国人爱种菜的第二个原因在于,可吃的蔬菜很多,同时随着各类烹调技术的相继出现,又可以把蔬菜做的很好吃。我们古代的农学家,一大任务就是鉴定哪些植物可以吃。据统计,被广泛认为可食用的蔬菜食材达600多种,这个数量是西方人的6倍多。而且随着宋代炒菜技术的出现及炒菜的普及推广,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中国菜最主要的料理方法。如今的中国菜里有接近五分之四是炒出来的。
中国人爱种菜的第三个原因,可能是基因的传承。西汉时中国周边常常被游牧民族虎视眈眈,朝廷经常用军队戍边屯田,士兵们平时靠种菜自理口粮,来开拓和驻守西北。我们有不少城市最早就是屯田而来。这个能养活军队的制度,后来又被曹操发扬光大,他就曾招募流民,从许都一路种菜到淮河流域。驻兵屯田的方法一直被后世采用,乃至我们现在的军队仍然喜爱种菜。
当然,中国人爱种菜还有一项苦涩的原因。从秦代到现在,随着环境的变化和人口的激增,中国人均耕地占有量越来越少。有学者推算,西汉时耕地人均占有量在68亩左右;到了唐代,只有27亩;宋代14亩,而到了清代只剩下2.4亩。只有这么一点,所以人们必须开拓每一寸土地,栽种上能填饱肚子的粮食和蔬菜。而种地是个费心费力的活,人必须忙个不停,才能种好,才能填饱肚子。
从远古开始中国人就非常厌恶让田地闲着,于是后来发展出轮耕制度。比如从西边进口来冬小麦之后,大家虽然一开始并不拿来作为主食,爱种它仅仅是因为它过冬不会让田地闲着。说到底,中国人爱种菜,可能还是因为古代人过的苦日子太多了吧。
虽然现在大家生活质量好了,也应该谨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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