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然(凡人呓语)原创
每一个成事者的背后,或多或少都少不了某个贵人的相助。侯振江眼下就碰上了这等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
事情还要从他去年的一趟昆明之行说起。其时,他还在集水公司上班,邱董事长因业务的需要安排他去了一次云南。侯振江那天穿戴一新,一头硬短的黑发,瘦削的脸上那两道坚毅且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过面前的一大片晃动着的脑壳。他精神抖擞地左手拎了只崭新的蓝黑色的公文包,迈着轻快的步伐,从火车的进站口随着汹涌的人潮正走向停靠着列车的五号站台。
空旷整洁的站台上,人们自觉地按照地上标记显目的列车车厢号站成了数列的长排。侯振江毫不慌乱地朝画着八号数字的队列走去。忽然,一个用鲜红丝带绾着一束乌黑顺滑长发斜搭在隆起的胸前的苗条少女,恰到好处地挤到侯振江的前面。少女歉意地冲侯振江嫣然一笑,就和站在前面的老婆婆交谈了起来。原来,她们是一起的。起初,侯振江也只是被少女那天真无邪的美丽所吸引,及至列车停到了面前,众人忙乱着拥进卧铺车厢时,他方才临时的将她忘却了。
万没想到,少女的床位竟然就在侯振江的下铺,也许这也就是人们都说的缘分吧。因为先前已经照过面,少女坐在侯振江的身边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她反倒主动地和侯振江攀谈了起来。这个调皮又天真的女孩,竟缠着侯振江讲故事给她听!听着侯振江的经历,她连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与喜爱。这是一个多可爱纯净的少女呀!他心里也不禁暗自地惊叹。故事说完了,她又弄脑筋急转弯给他猜,幸亏他先前看过这方面的书,才不至于出丑。这下子,她更是对他欣赏到了崇拜的地步。
晚上,睡在上铺的侯振江因列车行进中的震撼而久久不能入睡,睡下铺的纯真少女也同样是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捱到午夜时分,侯振江正渐有睡意,忽然,从床下伸出一只又细又柔软的暖手,摸索着扯动他的被角。侯振江心里一惊,很快,他的并不宽大的手掌压在了那只小手上。两只充满渴盼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捏在了一起。任由少女攥着的手,在片刻后又被侯振江抽回了。他无声地在少女的手腕轻拍了两下,安慰地暗示她该睡觉了,别惊扰醒了他人。他尤其害怕少女的外婆被些丝儿的声音扰醒,那岂不是又惹下了大祸?还好,少女也并没继续纠缠,缩回手,身子侧翻过去就佯装着睡去了。他也不知她是否是真的就睡着了,反正,他是被内心搅起的波澜扰弄得即使闭了眼也还在思绪恣意的翻涌。这女孩也太单纯可爱了,他实在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天亮了,卧铺车厢的乘客洗脸的洗脸,上厕所的则在厕所外排成了一队。有的人内急得实在憋得难受了,便屈腰夹了两腿在地板上不停歇地移动双脚用以消解快涨溢出的尿液。少女见侯振江也起床了,便笑嘻嘻地牵起他的手,俩人各手捧着牙具毛巾一道去洗漱池刷牙洗脸去了。少女那密排着的小碎牙白极了,比细白瓷片都白,像喷了泛光的乳玉。她一张开小嘴巴,洁白的碎牙偎着粉红鲜嫩的牙龈就像吸住了人的眼睛,久久也不愿移开。侯振江和美少女分别接了一杯水,随着满口的泡沫被拉锯似地移动在口腔内的牙刷制造出来,令俩人都相视一笑,像极了居家过日子的一对小夫妻。
刚吃完早饭,美少女又和侯振江玩起了游戏。说真的,与青春洋溢的美少女在一起,他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列车仍不知疲倦地纵横在沃野千里的西行的大地上,它带起的风犹如掀起了汹涌的海浪,把田野里的庄稼,竹林,树丛,花草都给灌醉了一样,拼命地甩着头,兴奋地失了理智似的。
侯振江一个人悄悄地走到两节车厢的接头处,透过车玻璃窗长久地凝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迷人风景。忽然,一个热乎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惊疑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美少女已伫立在自己的身后,软和温热的前胸已经粘贴在他的后背上了。少女的头也已伏到了他的肩上,顺滑的乌丝撩拨地他心里发痒。然而,他却极力地克制了自己。列车仍在轰轰鸣响着向无穷尽的远方急驰而去,侯振江轻轻掰开少女紧扣着他腰身的纤细的双手。用大哥哥般怜爱的目光望着她,好像在对她说,我们还是回卧铺位子那吧。少女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相跟在他的身后,先后回到了卧铺并坐了下来。少女悄悄掩了口向着侯振江的耳边小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你太像一位央视的主持人了,他就是撒贝宁。而且,我甚至觉得你比他还要有味道,你的漂泊的经历更使你增加了一份别样的苍桑感,它就像美酒一样,特别令人陶醉。侯振江轻嗔了她说道,你这么小个人,说起话来也一套套的,跟我装深沉不是?孩子家家的,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她不再争辩了,转身坐到了外婆的身边。车子又经停了几站,美少女终于在衡阳站下车了。在下车前,她向侯振江要了地址,她说,以后她会写信给他的。他是一直看着在车窗外朝他挥手的她慢慢离去的,那一抹绾着秀发的红丝带随着列车的启动渐渐远去,而她的身影像是转瞬即逝的彩虹,也在侯振江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接下来,又上来一名年轻的女子。她填补了已下车美少女先前的铺位。她面容皎好,知性而又大方。他猜想她应该是属于知识分子一类的,没想到答案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她竟和自己是同行,常年奔走于深山荒野修路的工地上。他们互相交换了名片,谈兴甚浓。在她下车以后,他以为就像以往的情形一样,生活中他俩再无交集了。然而,这一次他真是“大错而特错了”,就是这么一位匆匆旅途中短暂相识的女子,却带给了他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