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青春|慢调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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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调的城市

                          邓智超

      前不久在蒋方舟的微博里得到一句话:“思念就是任由心里那个窟窿敞着,永远不填上……”说起来,这算得上是对个人精神生活特殊性的珍藏。每每看到这般饱含真诚与随意的一瞥,人的思绪便容易慢下来,好像每一细节里,都藏着可以品读的一字一句。

      不单单以迅猛拔地的城市建设说,本就留不住什么旧屋老店能够给人的记忆以岁月的重量。应当承认,只要有需要,我们无时无刻都可以被信息焦虑所占据,不论各式大众化传播交流媒体的信息入侵,也包括城市社会生活对个人时间碎片化的分割与渗透。从前,这样一个在物质层面毫无疑问地比今天要贫瘠的存在,逐渐成为了丰盈精神生活的代名词。其实所谓的从前,不过是在说一种驻足于缓慢的美而生发出的体验。

      那种美好的情景,以木心先生的《从前慢》去形容是非常合适的,拿朱自清的《冬天》来表达亦未尝不可。诚然,随着昼夜与四季而变化万千的日月的光泽,润泽万物的微风细雨,在静静的水流中淌着的光景,一切慢节奏的生活,给了盛满诗意的眼睛最大的慰藉。然而,一个物质文明极盛的表象,照映的并不都是外在的闲暇琐碎的宁静——还有一颗懂得驻足于此的灵魂——这也大概是之所以老舍可以在积水潭的石头上快乐安适地坐上一天吧。

      前段日子流行着说“眼前的苟且”和“诗与远方”。这话挺容易让人误会的——“眼前的苟且”同“诗与远方”似乎是对立起来的概念。不少文青心心念念逃去云南大理之类的地方,自然也有心力憔悴的中产阶级按着逆城市化的方式以远离市区的,那都再好不过,却也唯独不该成为受到追捧与仿效的事儿。生活从来不偏不倚地着落在人身上,“诗与远方”同样得受着“眼前的苟且”,“眼前的苟且”也藏着“诗与远方”以待驻足细看。桥上,路边,微风里,盯着荷叶或者天空一次出神,也能在心底舒缓出一寸澄静的空地来。或许于年轻人而言,这更近乎于Eagles乐队《龙舌兰日出》中划过天空的太阳,以平淡到不留痕迹的方式点缀着细微的生活。

      丘特切夫说:“在生活中有一些瞬息,我无法用言语表述,丰富我把世界都已忘记,暂享一刻天庭的幸福。”记得早年秋天的时候,我看到一位老先生拿着单反在拍照,拍高中操场前一排银杏,下面有一个扫地阿婆在扫它们的叶子。我不知道那老先生是不是老师,但认为这是很好的事情,两幅风景,总觉得里头的意味,以“生活家”来概括尚且显得狭小了,它更近乎于鲁镇最好看的社戏,歌岛纯白的浪花,甚至是茶峒乡土的纯净山水所能烘托出的氛围。

      挚友同我分享她驻足于生活中获得的点滴快乐:“哪怕是明天我把书橱理一理打扫好,也能让人沉静下来。重要的事此时都是小而细微的琐事了。我觉得此刻着迷于扫一室的我,摒弃了戾气与轻浮,向着有血有肉之人的方向在摸索着前进了。”我一时间便觉得耳清目明。她后面又说:“大抵便是将着所谓的里外世界,从心中扫进又扫出,而这一切却又仅凭心意,岂不美哉?”不得不说,驻足于城市生活中保持丰盈的内心生活,真称得上是一种颇有觉悟的禅心了。也许就足以诠释驻足于一处景色、一段过往、一份心意是如何给人以美学体验的了。

      怀揣着如是的静好,城市的地下回旋起隔绝喧嚣的民谣歌曲,自频道推出了远离世俗的文化类节目,驻足与停留,也就不再显得是反抗与对立,倒更像是反思之后的新生一般。驻足于被陌生包围的城市的某处,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记录下每一丝让我心有所感的事情,不记录下也不妨事,总是有着感觉过的痕迹便好了,细碎的时光因此也变得宽裕起来;一呼一吸之间,似乎也能感觉到人群中各式各样的轻喘,那是城市的脉搏,海浪一般急促地拍打人心的岸涯。

      从图书馆出来,阳光大好,就连云也快活地变幻出使人心喜的样子。我一向对清新的朝霞与绚烂的晚霞颇有好感,而纵使是现在这样匮于修饰的大太阳,也足以让人高兴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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