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大街上去看汽车,大卡车,你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两个小孩揪着母亲的衣角,奶声奶气嚷求着。
年轻的妈妈刚干完农活,已经累了一天了。身体感觉都散架了,但是看着两个可爱的小脸蛋。还是回了句,“好好,妈妈带你们看汽车去”。
大街上车来车往,这两小孩可兴奋了,不停着喊着“汽车,看又一辆汽车过来啦…” 年轻的妈妈紧张的拽着两个孩子,生怕哥儿俩跑到路中间去,再出点什么事。
正是黄昏时候,阳光并不刺眼,暖暖的,像是鸡蛋黄一般颜色的薄纱覆盖在整个街道上。年轻妈妈手慢脚乱的样子,加上张牙舞爪的孩子,即使站在很远的地方望去,那种情形,也是很有趣了。
这位年轻的妈妈就是我的母亲。
我和哥哥那时的年纪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那样的年纪正是惹人嫌的时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家里的大花猫见了我俩都躲着走,路上看见隔壁邻居家的狗都要踹两脚。
后来,母亲跟我说:“那时生活担子重,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你俩快点长大,就是怎么也看不到头。不过时光真快啊,一晃眼就这么大了”
我很感激我的母亲,谢谢您把我们哥俩儿养这么大。
高二那一年,母亲生了场病,住了医院,每天下了学,我哥俩从学校里跑出来,做公交车去到医院看母亲,陪母亲说说话,再回学校。
母亲动手术那天,我和哥哥请了半天假,到了医院时,母亲已经做了完手术,父亲带着哥哥去找医生办手续,留下我陪母亲。母亲十分虚弱,紧闭着眼睛,头枕在我的腿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人,那时我头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寂静是什么样的,我紧张极了,我害怕,我害怕母亲会一直睡下去,我握着母亲的手,不停的,轻声唤着母亲,“妈妈,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妈妈,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喊医生来”…
那样的下午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存在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冷色调的房间,永远都不会忘记,莫大的孤独和无助感。
"嗯…..没事…. "直到妈妈轻轻的应一声。
在父亲和哥哥回来的十几分钟里,是我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我懂得害怕是一种什么感觉,刻骨铭心。
大学毕业之后,我一心北漂,父母不希望我外出,劝阻未成,改变了态度,让我随了心意,老两口自己宽慰自己:“让他出去在社会闯荡两年也好。”
只是没想到,时光流逝这么快,我来北京都七年了,七年之内,感情波折,事业未成,空余自己孤身一人。
每次打电话给家里,母亲总是念叨:“对象呢,找怎么样了,自己多大的人了,上点心….别在北京了,赶紧回来吧,家里总比外边强…” 父亲性格内敛,总是叮嘱我:“赚钱次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安全最重要”。
每每这时,总是为没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如父母意愿行事,而心里感到愧疚。
哥哥留在了老家,担起了大哥的责任,这七年来一直是他在照顾父母,把本该是我的责任也承担了,辛苦的事从不跟我说。我对他亏欠很多,去年他结了婚,有了家庭,也多了份责任,不过有了嫂子照顾他,我很为他感到高兴。
生活就是这样,总不是按照预想中轨迹向前行的,就像电影里阿甘说到,“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尝到的下个是什么味道”。人呐,要在遇到低谷的时候,遇到挫折的时候,多想想爱你和被你爱着的那个人,多想想那些温暖你的一生故事,好好过生活,好好待自己。
也许是年龄大了,在外漂泊许久,越发感觉到亲情的可贵,未出社会之前,父母亲人常在身边陪伴。那时不觉得珍惜,却总想着外边的世界好,现在想想,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也就是那会儿了。
就像记忆中五,六岁那时的我,大街上看完汽车,回到院子里,金色的阳光下,爸爸在忙着干活,妈妈在洗菜做饭,我和哥哥追着大花猫满院子跑…
那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