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梦残垣·遗恨录·血影暮城》(更新中)

                                                 殇梦残垣

                                                   遗恨录

                                                  血影暮城



第一章 无妄殇梦



严寒,绝对的严寒,仿佛所有血液都已冻至冰点。

然而他只知道,它们仍在流动,他已经忘却了一切过往,仅存的是无尽黑暗中的凉意,即使他尝试,但任意的活动都被零封,在窒息的封锁许久后,他终究睁开了双眼,尽管没有任何意义,四周依然一片黑暗,不过随着他的感官的逐渐恢复,空白的意识逐渐闪出框架,良久,他尽力向上一顶,一阵柔光伴随着轰鸣声洒下来,他惊愕地爬出棺木,眼前的景象和脚下的力场都在反映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不可能是现实世界,周围星空占据了所有视线,而脚下,怪石无端地构筑一个类正四面体,一片黑影蔓向星空,在星空中渲染出一片空地,一阵幻光在黑暗勾勒出一个背影,背影头戴兜帽,自顾自地摆弄面前的碟机,一时间,难以名状的感觉缠上了他的头皮,在悠远的和声中,背影冷哼一声:“你终于还不过是回来罢了。”

他凝视着背影,仿佛已经无数次凝视一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哼,你亲手尘封了过往,以为它就毁灭了吗?抱歉,在下殇梦残垣还记得一清二楚。此外,鄙人at your service.”

一瞬间,他终于想起,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背影,只可惜回忆如同洪水般压过来,却被一座坚不可摧的堤坝死死堵截,压得令人抓狂。

“终于想起一点了吗?焰魂?或者我应该叫你······”

最后三个字被一串重低音盖住,但他显然连自己的本名都忘了,瞬间,潮水压迫得更紧了,一切回忆呼之欲出,却又遥不可及。

“没关系,我存在的意义本身也就是让你想起来,我只是制约你的另一人格罢了。”

说着,顽石受不明力场的牵制下,在他面前形成了一条路,一路通向那个背影,背影身后出现了一个由幻光组成的图案,图案逐渐幻化,形成一道传送门。

凝视着那片虚空,虚空中渗出一股久违的恶意,但他义无反顾地走上前。

“焰魂,小心点,尽管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映像或心理画像罢了。”

“人,总得面对不得不面对的。”他淡然道。

坠入传送门的瞬间,是意料之中的眩晕,四周模型重建时,他只能回想起他的代号引导者,化名焰魂·疾罗·角龙。当这个陌生的世界即将构筑完毕时,他只听到仿佛来自无穷远的一声爆破与杂乱的哀嚎。

一阵强光下,站在面前几个背光的黑影,引导者根本无法直视,连前方有几个黑影都看不清。

“还记得吗?你的恐惧,你的噩梦,你的起源。”几个声音环绕在一起,形成地狱吟唱般的全损音质,他仿佛是个没有过往的人,从未想起有一天不得不直面源点的恐惧。

亦或是,有人将他与过往剥离开来,吗?

强光逐渐收敛,人影也全部消失,白茫茫的虚空里,毫无参照物,亦不可知自己是加速上升还是悬停在原地。

“无论如何,开始吧。”他默念道。

猛然,重力场重新出现,随着坠落的剧痛,眼前只是一个月色下的荒野,身后零乱催命的脚步声与血液飞溅的声音催促他马上撤离,他挣扎着爬起来,但身后的声音已经咬了上来,膝盖的剧痛令他寸步难移,在渗出乌云的惨淡月光下,引导者只看见几个瘦削的身影扑了上来,一阵刺痛贯穿了他的后颈,然后失去了意识,处于本能,他在意识消逝前感觉到了一张苍白的脸与它的獠牙。

一阵杂音,似乎是在呵斥着什么,沉重的金属碰撞声,最后渐渐被风声吹散似的,然后是一阵燥热从太阳穴扩散到咽喉,再逐渐波及全身,他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和细若游丝的呼吸。

良久,一阵沁凉轻抹在他的额头上,随着冰凉的液体的涂抹,遍体的燥热逐渐消退,感官也逐渐恢复意识,他试图挣扎起来,可惜疼痛压制了他的意识,他只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爆破声,整个世界地动山摇,烟雾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也同时把自己咳醒了

“这······是哪?”


第二章 阶下死囚


“你醒了?”来自身旁清脆而极具贯穿力的女声,引导者循声望去,一席殷红抹胸裙将她装点得极为瘆人,裙子上华丽的蕾丝、花边与缎带反映她高贵的身份,他向来对服装一窍不通,之恶能依稀感觉是文艺复兴时期后期罗马贵族的风格,当然,在这个幻想的时空中,执着于历史没有任何意义。他再次审视对方,坐在阴暗的房间内,皎洁的脸庞一如初生婴儿的肌肤,眼神却深不见底,燃烧的朱唇下,若隐若现出一对虎牙,她身旁摆着一盆水,纤细冰凉的手上握着一条湿毛巾,显然是刚才沁凉的原因。

“这里······”他勉强坐了起来“是哪?”

“需要我提醒你吗?昨晚······”说着,伴随着高跟鞋碰撞地板,她靠近过来,展露长筒袜下纤细的双腿“是我救了你。”

不知为何,尽管只有一阵寒意,他依然无所畏惧般地冷漠回应道:“我谢谢你啊。”

“你最好搞清楚你的处境,焰魂。”

说着她如同鬼魅一般贴近引导者的右耳

“你难道,不觉得·····嗯~哼,这里······很熟~悉吗?”

引导者只感到一阵沁凉,他仿佛无数次来过,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诡异的超现实时空。

望着引导者的眼神,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童般稚气的笑声下,似乎掩盖了什么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说着,她如同幽灵般飘到左边“长期饭票。”

引导者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虚弱的她根本无力招架对方的束缚,当她的虎牙划破颈部静脉,全身残余的力量尽数抽空,任由她的双手在他脸上摩挲,打转,冰凉柔软的舌尖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听觉和意识。

良久,半昏迷的引导者终于听见了一句:“就先到这里吧,你·····能听得到吧?”

远处传来脚步声,然后一阵金属碰撞,接着是什么东西轻放在旁边的声音

“饭菜,我就先放在这咯。”然后她仿佛意犹未尽般贴过来,如同吻别般舔去了最后的血痕。

混沌,旋转,聒噪,奄奄一息。

当引导者重新恢复意识,囚笼一侧变为一片深空,深空中央正是殇梦残垣的背影,在寂静的银河中,自顾自地彳亍在虚空中。

“你够了!”引导者怒吼道:“收起你那病娇的幻象,我没这个需求!”

对方头也不回:“焰魂,你仔细观察一下。”

他猛一回头,惊讶地发现床上躺着昏迷的自己,囚笼门口,静止着以为身披风衣的身影,他走近一看,依然是自己,但是对比起床上的那位显得更加年长而稳重,他冷峻地观察着门上的锁,但如同照片般静止。

“瞧见吗?他们俩都是这么多年被抑制的副人格,分别是溯源者,往逝者,此外,无论是那个吸血鬼还是你所目及的一切,都是被封存的回忆,被你所记录或误解的过往。”

引导者放眼整个囚笼,既陌生,又异常地熟悉

“我该怎么做?”引导者回头凝视深空。

殇梦残垣似乎毫不在意地指尖一滑。

“指令:开始同步,执行。”他冷漠地命令道

瞬间,引导者仿佛置身于白茫茫的空间,空间中闪烁着空间直角坐标系

他试图向前奔跑,但微弱的力场令他举步维艰。

猛然一道白光晃过,眼前便是那生锈的铁门,手上不知何时握着开锁工具。他只知道,现在,他是溯源者。

他长吁一口气,默念道:“开始吧,我的噩梦。”

很快,门锁被撬开,他小心地打开一条缝,聆听外侧的动静,良久,他探出身来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诡异的房间,他从大衣掏出手电筒,随处一照都是各种扭曲的符号爬满了墙和到处堆满的草稿纸,有的似乎在演算什么,有的只是发泄式的涂鸦。角落里对望着一对血染的玩偶,一男一女,男的头戴一顶小毡帽,被下拽到盖住整张脸,另一侧的女孩右眼珠渗出一行血迹,两布料花纹和颜色相近,显然是一对,且都被厚实的灰尘覆盖,对比起其他角落显然蒙尘更为严重。玩偶之间有一个塑料箱,溯源者拭去侧面的灰尘,里面装满了透明液体,由于密封性不好,他能嗅得到福尔马林的恶臭,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里面并不像是装着尸体,他戴上手套和口罩,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箱盖,数不清的残肢散落于溶液,来自多少身躯无法统计,总之,散落的机器人、玩偶,玩具枪等等乱七八糟地堆砌在小小的空间内,如同一个乱葬岗。

溯源者迅速盖上箱子,强忍住反胃,走向另一个角落,显然,这是个书柜,可惜书籍已经不只是摆在里面了,而是堆在上面,大约4倍体积于书柜容量的书把书柜埋得严严实实,上方被写满符号和数字的纸张覆盖,当他尝试撕去表面的智障,透过书籍的缝隙向书柜内部窥探时,他发现书柜中的书却格格不入地整齐。

第三章 起源



在书堆中,书类杂乱无章,并没有多大参考价值,倒是书架上摆放的,是理科教科书、悬疑小说和科幻小说。溯源者认为花过多时间探索这里没有意义,于是将目光转向隔壁的书桌,书桌本应是设计给一个电脑使用者,甚至于正前方也摆放了电脑椅,但右下方本应放置电脑主机的空间被大堆草稿纸和文件夹堆满,为了区分,草稿纸和文件夹之间还加装了一块木板,本应放置排插的下方堆满了文具和空白笔记本。桌面较为干净,左侧放着几本书,字迹模糊且潦草,溯源者只看见了每本书的标题:《鲜花火刑场》《大革命》《落幕终章》,此外,是用活页纸手写的,想必是房间主人的创作,左上角是一套杯碟,细看杯底还有些许咖啡渍,桌子中上方摆着一个奇特的金属笔筒,虽然锈迹斑斑但也能一眼看出它本身不是笔筒,但确实被当作笔筒用了,笔筒旁似乎贴过一张纸条,但被撕去了,右上角摆着一本周历,显然是作为备忘录使用,却只是大片的空白,只有翻到很远之前才能发现密密麻麻的笔迹,但都被恶意抹去般,墨水似乎能自己随意展开,很快,之前的备注和它失落的记忆一样化作一团焦黑。右下方是一堆纸,但又比之前随处可见的草稿纸质量要好得多,第一张纸上面写着“啸鹰全集”四个大字,整齐的一沓纸,粘合在一起,溯源者只好放弃了详细阅读的想法。桌子正对着窗户,只是窗户被十几块木板封得严严实实,只遮住右侧的窗帘上面的团如果贴脸细看,会发现画满了类似恶魔的图案,呈菱形密铺状,令人毛骨悚然。由于图案于底色色差较小,第一眼真的毫无察觉。仔细观察被封上的窗,依稀可见木板之间有透明胶残留,似乎有人曾在正对着书桌的窗上贴过什么。

原本应该放置键盘的位置,郑重地摆放着一个包装基本完好的头戴式降噪蓝牙耳机,奇怪的是,在这个灰尘遍布的空屋,包装盒却一尘不染,溯源者小心地打开包装盒,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常见的耳机。没有配对设备,就只有降噪作用而已,溯源者最终将其收入背包,毕竟在这个空间失去聆听能力太过危险了。

书桌正对着的是梳妆台,然而抽屉中大多都是毫无关联的杂物,梳妆台边上的角落里塞着一个矮小的柜子,柜子已经难以开启,摆在柜子上方有一些薯片等常见零食,显然已经过期多年,所以溯源者也没打算碰它们,通往外部的门被锁死,因为锁的损坏,似乎没法直接撬开。

既然如此,就再搜寻一下吧。梳妆台左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可惜已经破损严重。地图上方挂着两幅油画,左侧是悬崖峭壁,日薄西山,右侧是居高临下,满目疮痍的视角。溯源者掀开油画,发现两个开关,他寻思一会,开启了右侧开关,两束强光突然迸裂出来,他回头一看,在窗帘上方,具体地说是固定在窗帘滑索的外侧木板上,并联着两支灯管,明显是被改装上的,灯管的强光让溯源者极不适应,但当他回首整个房间时,灰尘一点点消散如同时光倒流,他望向桌面,惊讶地发现纸张变得透明,大量的符号在那小小的空间悬浮,他小心地拿起那叠纸,原本的四个大字已经消失,溯源者转换视角,猛然发觉大致可以拼出一个不完整的图案,再放眼整个房间,只要······他坐在电脑椅上,转向窗户,反复调整窗帘和视角,终于卡好视角,猛然,一只巨鹰的图案显现,大地一阵颤抖,神鹰冲出桎梏,将木板撞得粉碎,等溯源者回过神,面前只有永恒黑暗下的荒野和在乌云中渗出的皓月。

他小心的观察外围,地上似乎零散分布着墓碑,屏息聆听的话还能听见乌鸦的哀嚎和更远处的狼鸣。他回过头,发现书柜旁的墙体开始剥落,走近细看,发现一道缝隙,缝隙的形状暴露了暗门的位置,他聆听许久后,发现并无异常,确认安全后,用力推开门,惊讶的望向一片断壁残垣,城堡原本的结构应当是当是两层“回”字形结构,由于没有指南针,溯源者只能按自己的方位定义,囚笼处在的角落作为他面前的视角,左侧的走廊在中央断裂,似乎被超自然级别的力量将城堡撕裂,巨大的裂缝宽约五米,看来是不太可能跳过去的,溯源者小心地逼近裂缝,裂缝间塞满了正四面体,暗红色且透明度较高,如同血的结晶。

他拾起一枚晶体,猛然一阵寒意贯穿指尖,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四周的一切以一个角速度高速旋转,他恍惚之间看到了城堡原本的金碧辉煌,紧接着,无数个人影躁动起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啼哭,一只魔爪从天而降,徒手劈断了走廊,并毫不在乎地把一大片砖块洒向焦黑的夜空。

溯源者一时间头痛欲裂,他剧烈地喘息着,试图辨明是非之间的真相。

但答案依然不过被堵在大脑中,触手可及。

他眼前一黑,身体落叶般摇摆。

然后坠落在重力的牵引

脑海中只剩下源自根源的恐惧。

第四章  灾厄之梦·离


溯源者很快恢复了意识,惊愕地发现真就站立在无限长的钢琴键上,头顶是无妄的虚空,猛然,琴键开始坍塌,溯源者只能向前猛冲,支离破碎的琴键,被虚空中伸出的双手搓的支离破碎,而且在不明外力下总体倾角已经接近45°。

“落!再往下落!”源自虚空的嘶鸣,数只鬼手落下,自由落体撞向琴键,溯源者就地起跳,艰难地走位闪避鬼手的攻击。

“放轻松点,就自然地落下去!”又是一阵嘶鸣,“自然你个锤子啊!”溯源者暗骂,并拼命地在琴键间飞檐走壁,同时莫名感到手指酸痛,十指连心的刺痛深入骨髓,但他并未停止冲刺,专注于逃命时,深空又传来呐喊,似乎是个女人:“我快到了,不用来接我”

琴键断裂,溯源者纵身一跃,落向低处的琴键,并就地一个翻滚,重新加速冲刺。

接着,虚空中传来婴儿的啼哭,琴键消失,取而代之的时中国象棋棋盘,纵横间尽是驰骋的棋子,逼迫溯源者压根没法认真思考。

呐喊声和一个新出现的男声似乎在争吵,棋盘也随之战火纷飞,楚河汉界一下子被拉宽,在纷乱的战火中变得遥不可及。溯源者预判好时机,纵身一跃,抓住一个“马”的边缘,果然,虚空中伸出一只手拾起“马”过河,他顺势在空中跳下,同时预判双方的去向,一举冲向边缘。

“你还是消失吧。”虚空中传来一声呵斥,棋盘瞬间崩塌,猝不及防的溯源者脚下一空加速下坠,但下意识的起跳给了他喘息的时间,虚空中落下成千上万的杂物,但似乎明显小于他所受到的重力加速度,他借力向上反复横跳,也逐渐看清了杂物瀑布中的物体,他们的体积都异常地庞大,且无视重力而匀速向下直线运动,先是凋零的鲜花,发霉的蛋糕,燃尽的蜡烛,模糊的通缉令,漫天的扑克牌······

溯源者恐惧地向上攀爬,他来不及思索杂物的含义,至少一次又一次竭尽全力地寻找攀爬点。

成排的麻将,燃尽的烟头,纷飞的纸张。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跳跃,更多的物体不过被他简化成一个个攀爬点罢了。

又是纵身一跃,是个巨型近乎竖直的棉被,他迅速攀爬,从底部上升,再纵身一跃,抓住玻璃杯的边缘,顺着大量酒杯自由奔跑。很快,空中出现了口红,裙子已经一些不可描述的杂物,他压制着崩溃边缘的神经,立于望远镜上纵身一跃,抓向空中翻飞的纸币,纸币作为落脚点的瞬间就消失了,溯源者一阵狂奔后起跳抓紧了一根铁索。

“那他怎么办”“我们来吧。”后者似乎声音雄浑沧桑。

同时,铁索被鬼手一拽,抽向虚空,没入虚空的一刹那,溯源者发现自己站在人堆中,人堆千人一面,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并恐惧地让开一条路,惟一的灯光照亮了人群中央的间隙,一具男尸横躺在中央,他马上查觉,尸体正是逐渐,连同人堆里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他凝视着干涸的血液,一旁有浸湿的抹布,他立马想到了乙醚,男子身着睡衣,似乎仍不知道自己死去般的微笑定格在众目睽睽之下,人群清一色的灰色长袍,像在守护着尸体,尸体右手还握着一个玩偶,难道说?溯源者观察颈部的伤口,切口相当打,似乎于适用于暗杀的武器并不匹配,一下子,一个诡异的结论诞生了:“人于多年前已经被刺杀,但尸体仍在发育。

这似乎只能理解为,自己原本的某个人格被刺杀了。

溯源者似乎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但因为疲惫再次陷入眩晕,他感到一个个藏匿于人群中的黑影走上来,微笑着亮出一道寒光······

他猛一起身,发觉自己躺在囚室内,吸血鬼女王正在旁边微笑着。

“忘记告诉你了,这里很危险的,别再到处乱走了······”

说着她贴过来,贴着左耳低语道:“好吗?”

他只感到左耳内部一阵被清凉掩盖的刺痛

“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呢,我的乖宝宝······不过现在~我饿了~哟”

又一次,往逝者被压制在身下,任由她舔去残留的血液。

良久,似乎已经无血可流。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痛苦却一点点加剧

“我,到底是谁”他质问自己。

第五章 死灵棋牌室


当溯源者重新取得行动权,重复上次的操作后,重新来到走廊,这次,裂缝已经没有那成堆的正四面体,此外,由于上次过于急迫地探索裂缝,他并未留意在囚笼和裂缝之间还存在着一扇门。溯源者尝试撬门,很快,一声沉闷的碰撞,门锁被撬开,他猛一推,门却仅仅张开一条缝隙后被卡住,几只蟑螂从中钻出,他一个下意识后跳闪避,却未能躲过从中散发的恶臭,掺杂着尼古丁、酒精、艾条的气味,令溯源者剧烈咳嗽起来,他尽力压低音量,尽管吸血鬼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再次出现,门缝间,横着一条生锈的铁链,铁链中部套着一个破烂的皮套,门缝约7厘米宽,看来是不可能钻过去了。他用力推门,这条铁链不过两厘米粗,由于锈蚀,在一定外力下出现了比较明显的松动,于是他带上满腔愤懑,短暂冲刺后,直接撞门,螺钉被撞落,大门重击在墙上,激起一片灰尘。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麻将桌、一个长方形石桌,进门右侧的墙上钉满了木板,靠门的一侧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陶瓷电热水壶,盖子被一条红绳吊在一边,他向里张望,里面积了一层灰,灰覆盖在一层油膜上,天知道曾经被用来做过什么。桌子下方是几个抽屉,里面挤满了杂物,时不时钻出来一两只蟑螂,值得一提的是,上层的杂物多已陈旧,中层的酒瓶大多破损,仍有酒渗出,下层的大包香烟却保存完好,尽管被灰尘覆盖。

“有趣的反常,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暗想

旁边有一个书桌,抽屉里却净是杂物,桌面仿佛印过小学生常用的乘法表,桌面上有一个巨大的仪器,外观类圆柱,除底座之外全是玻璃,玻璃以一个圆润的角度从底座外圈向上延申,到了顶端之后再中央坠落并回合,溯源者足足观察了几分钟才意识到这是个超重低音蓝牙音箱,仔细观察墙上的裂缝,似乎被音箱传开的冲击波震得龟裂。

麻将桌上杂乱地堆着扑克牌,筹码一类的东西,麻将桌远离门口的一侧的椅子背向桌子面向白茫茫的灰墙,溯源者仔细调查了半天墙壁,也没发现异常,于是他尝试坐在椅子上,望向灰墙,正望着,丝毫没注意到四周空间的变化,等他反应过来,才惊愕地发现四周的一切空间正加速远离直接,房间已经扩大了上百倍,他赶紧跳起来,又是一瞬间,幻想坍缩般,四周的一切猛冲过来,伴随着酒精和烟草的恶臭,窒息的感觉翻涌上来,整个棋牌室变得混乱,不久,溯源者回过神来,墙上摆着4叠牌,像是幻灯片一般,似乎再锄大地,但是那是静止的,墙下方不知何时堆满了杂物,其中比较能引起溯源者注意的是黑色染发剂、刷子、艾条、几个电动按摩器、一套拔火罐、正红花油、电动牙刷和一份法院传单,但传单已经被侵蚀得无法辨认。石桌上摆着几幅棋,但显然被弃置一边,放在中央的是飞行器棋盘,不同的是这张石桌旁边没有一张椅子。

他走向那被封上的墙,一股寒意从墙后渗出来,不错,木板后面压根没有墙体,为了证实这一点,他试图撬下一块木板,奈何与周遭的腐朽相反的是这些木板如同被封印般,纵然保留着木材原有的手感和一定弹性限度,却牢不可破地阻隔着他与外部世界。在他的拉扯下,一些粉末从木板间滑落,恶臭。黏滑,殷红的粉末,无从得知原本是什么,只是无端地联想起灰尘是人体碎屑都结论。

一边是封死的墙,一边是被雄鹰击碎的窗,之间又有何联系呢?

那张椅子,那些幻象,是什么构筑了这些幻境?只是幻境似乎过分荒谬,又过分真实,他们的本相就在幻境之下,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及。

转出房门,出于谨慎将放门关上,沿着走廊逆时针走,经过囚笼后继续前行,前方一扇门虚掩着,一股恶臭透出来,不消说,这便是厕所了。溯源者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向内张望,内部相当潮湿,某些不可言状的物体忽略后,转向墙上的煤气管道,管道从左边墙洞里延伸出来,却在靠近右上角的热水器接入口前戛然而止,末端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死,热水器的金属外壳几乎锈蚀殆尽,连同垂在一边的金属花洒,房间右侧上方唐突地加装了一台电热水器,其塑料管连接的花洒挂在生锈的金属架上,电热水器下方是洗手盆和镜子,镜子旁边摆了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只花,虽然显然那是假花,但是那是罂粟花!

这是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他赶紧一个身法闪向囚笼,紧接着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在吼他的名字并命令他回去。

心惊胆战地潜伏良久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只剩下窗外悠远的风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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