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真美!
这算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可今天的这场雪比起第一场来说,更让人兴奋,不仅是持续时间长,更重要的是下地急、下地猛,感觉更像个冬天。我,是喜欢雪的,不光是它有着我喜欢的洁白色调,更重要的是它带给我更多的牵念。独倚窗前,看着漫天的雪花旋转着、飞舞着、飘洒着,像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脑海里闪现出那年南山雪天偶遇的一幕,一个柔弱美丽的女人被一个雄壮伟岸的男人,在肩膀上高高的架起,像是杂技的走钢丝般,在那个纷飞的雪天走在羊场小道上,发出一阵阵幸福的笑声……
这个雪天他们还会牵手重游吗?那个甜美的女人的声音会和那个雄厚的男人的声音合成幸福的天籁之音吗?他们还会记得那年雪天的他们曾是别人眼中这般油画般的美景吗?也许这会儿,他们正在牵手、相视笑谈着那年的此情此景,朝那个有着记忆的雪山前行;也许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棉衣,独自一步三回头的朝那山走去,去用心染红那片雪白的回忆;也许是那个形单影只的男人,蹒跚着去祭奠他那颗火热的心;也许这时的那山还在酣睡中,他们谁都没有记起雪天的南山中有他们的笑声;也许... ...
纷纷飘落的雪花在摄氏零下,才能装扮银装素裹的世界,才能塑就晶莹剔透的美景,才能展现冰清玉洁的模样,要不然无论它们再怎么努力飘洒,遇到不适宜温度,还是会脆弱到刚一着地就被化成一滩水,就像我在高处平视到的是冬天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可附视到地面的却是秋天的一地流水。
突然,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似嬉戏,似追逐,似跟随,闯入我的眼帘,一闪而过,那个步履很熟悉,对,是他们,就是街上经常见到的“瓜锁”类的两个人,女的高个儿,走路急急地向前有点挺,虽感觉傻傻的,但长长的麻花辫梳的整齐而紧凑,女子的特质还是有的,男的走路姿势很像那个女的,还不要说长相也有点像的。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街面上哪家回民家娶媳妇或是念素,但凡有“萝卜菜”的场合,定会有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身影,我每次走事情,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很友好的坐在一桌,笑着说着,偶尔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虽说着我们很难懂的话语,但从她们毫不掩饰地咧嘴大笑,就知道他们在谈论着他们高兴的话题,兴奋着他们的乐子。
看着他们因为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萝卜菜,就很满足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我在龙山伊民饭庄吃饭时看到的一幕,那也是个冬天的午后,我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前,在等饭时无意间瞥见窗口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隔着玻璃向里面看着笑着指着,我心一紧,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断定,他指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我下意识的把身子往靠边的地方挪了挪,赶紧拿了一双筷子准备“防身”,不一会儿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一女的进来了,说实话看着他们朝我方向走来的那刻,我心里还真一阵阵的发毛。
他依旧笑着,指着,比划着。
他们走到我前面的桌前停下了,我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这才看清楚,他们是衣服褴褛的要饭的,那个男的让着女的先坐下,两个人的手就朝眼前桌上吃了一半老板还没有来得急收的炒面碗伸进去,边笑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挖着吃开了,那女人笑着,吃着,吃完了女人又把碗拿起来舔了又舔,香香地砸吧着满是红油的嘴巴,向我笑笑,满意的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跛一瘸地走了。
这事过去了好久,有时无意间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起他们那种满足的,没有半点贪欲的眼神,想起他们简单到只为那口剩饭单纯的兴奋的笑容,感觉是那么的轻松,那么舒心,那么的惬意。
眼前大雪中一前一后的他们相互叫上对方,是谁又瞄上了一家吃“萝卜菜”的目标了吧!
雪,依然不依不饶地越下越大,可到地上仍然找不到整片的雪花,原来地面还没有提供给雪存活的温床。但我依然期待着下一场,能踩出一串脚印的雪天,用半碗剩饭和一碗萝卜菜的心情,去南山观赏一场油画般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