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凭借这首歌包揽了台湾金曲奖三项桂冠已经是2010年的事情了,而我今天才和它相遇。这首“给自己的歌”上下阙有两句颇为相似,改动一个字而已。
上阙”恨意在夜里翻墙,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下阙,”恨意“改成了”爱意“,随后歌曲缓缓结束。
这个在感情里多情、敏感、赴汤蹈火的男人,在夜里面对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咀嚼着空空荡荡的失落感,感慨命运无常,情海难渡。出人意料的是,仍选择与命运和解,心中留下的仍是爱意大过恨意。
让我想起了两个人——金庸笔下王重阳、林朝英。
王重阳于邦国之仇难以忘怀而一再拒绝那林朝英。林朝英苦练王重阳,终是好事难全,因爱生恨,就此在活死人墓中住下,并立下门规,凡是得她衣钵真传之人,必须发誓一世居于古墓。
林朝英移居古墓之后,在石室四周刻满了王重阳武功的精妙,参透了他遗下的这些武功。林朝英的恨消解不了对王重阳的思念,他的一招一式都刻在了石头上,刻进了她的心里。
带着恨意的她,潜心苦思,创出了克制他诸般武功的法子——玉女心经。步步针锋相对,招招制敌机先,她在这剑法里藏着对他的恨。
只是,玉女心经真正绝妙在其最后一章。林朝英独居古墓,对王重阳自是恨,但始终情意未减,写到最后一章时,却是幻想终有一日能与意中人并肩击敌,一个使玉女心经,一个使全真剑法。林朝英的柔肠百转,缠绵相思尽数注入这一招一式之中,以托芳心了。双剑对弈是假,携手克敌才是主旨所在。所以,当初小龙女与杨过初练时情愫未生,自是无法体会林朝英的深意了。
看看那最后一章的武术招式,便可知林朝英深藏的心事了: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清饮小酌、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竹帘临池……每一招每一式均含着一件韵事,藏着无尽的思念和遗憾。林朝英靠着肆意的想象,支撑自己度过漫长的独居岁月。
剑法行到最后一章,已不再是克敌,已变成男女与共的柔情蜜意,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所以,玉女剑法无一招旨在置敌死命。
恨意终究抵不过爱意。
林朝英的确定下门规,其弟子发誓终身不得出古墓。但那门规里还有一句话:”但若有一个男子心甘情愿地为她死,这誓言就算破了。
定下门规之时,林朝英怕是不再相信爱情了,亦或者正是因为相信?